突然,她身后传来一个低沉醇厚的老者嗓音,让无心理准备的水蕴霞吓了一大跳。
“臭小子,你回来做什么?”
水蕴霞转身便瞧见不远处有一老者双手扣着铁炼,身体挺直地立在沙洲当中。
司空禹揉了揉眉心,一副头痛不已的模样,扬声堵了回去。
“还不是回来救你这个没用的臭老头!”
乍看许久不见的孙儿,司空霸眉间掠过二号,但瞬即老脸又蒙上不悦。“呿,老子还要你救,你滚回鬼船上去,我在这边纳凉自在的很。”他碎念着,坏脾气地想逼走孙儿。
虽然爷爷被关在水牢,但精神看起来不错,嗓门也不小。司空禹稍宽了心,但仍提高警觉打量四周。“没人守着你?”
情况太诡异了,他相信苍海二鬼已知晓他回到鬼岩芦寨的消息,但他们从坝头沿路而来,四周却平静地像往常的夜。
平静地不可思议……
司空禹定住平底沙船,双脚踩进软泥水沙中察探。
司空霸大嗓门地说:“谁要守着老子?那一帮恶贼早被老子砍光了,现在老子练功练得起劲,你甭叨扰,否则老子一拳把你打回佛朗机,让你跟着你那红鬼外公做伴去。”
“练功?”司空禹拧起眉,压根不相信他的话。
水蕴霞坐在平底沙船上,完全看不懂此刻的状况。
“嘿!小姑娘,你是咱们家臭小子的情人还是媳妇,拜托你行行好,训训这臭小子,让他别吵我练功。”司空霸一瞧见水蕴霞,忙不迭地说着。
水蕴霞还来不及脸红,涉世不深的她也瞧出不对劲,眼前的情况太诡异,教人不得不提高警觉。
“少啰嗦!出来再说,没人会信这地方能练什么功!”司空禹轻斥,不想继续跟生性疯癫的爷爷闲话家常。
他从袖口翻出短刀,正打算朝锁头劈去时,司空霸口气焦急粗暴地咆哮阻止。“你敢拉我出去,老子就死给你看!”
他的反应让司空禹的动作僵了僵,他狐疑的说。“其中有诈是吧!否则你不会一再逼我走?”
司空霸太熟悉孙儿的个性,见改变不了孙儿的决定,他恼怒地继续咆哮着。“混小子,老子叫你滚就滚,不要再回来,继续去过你的逍遥日子,回来做什么?回来做什么!”
当年知道孙儿继承了啸夜鬼船却不当海盗时,他就再也没奢望过这拥有一半海盗血统的混血小子会将他的“劣名”发扬光大。
这孙儿对自己的态度往往冷漠地像北方大洋的寒冰,但现下他却回来了,回来救他这个一脚已经踏进棺材的坏蛋!
司空霸吼着嚷着,一股说不出的情绪在他胸口回荡。”小姑娘你快拉他走,老爷爷我死不足惜,这水牢早设了机关,锁一被打开,埋在水沙下淬了毒的铁箭便会齐发取了那臭小子的命……”
他话还没说完,司空禹便当机立断劈断锁头地吼道:“霞儿趴下!”
锁头一断,万箭齐发而出,他一挺身,借力窜跃上水牢顶端,轻而易举躲掉那歹毒的机关。
水牢顶盖霍地往上弹开,司空霸腕上的扣环再往上发出两箭,囚住他的牢房随着分射而出的机关往四方解体。
“阿禹小心!”水蕴霞低伏在船上,发出警告。
司空禹的身影迅如雷电,斜身出脚,势力万钧地再踢掉两箭。
谁知被踢至芦苇丛里的两箭触动已布满机关的箭雨,于是
司空禹这箭伤得不轻,由肩穿透背,大量的鲜血让他咖啡色的上衣像一块绞染的布,染满沭目惊心的色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