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名片是最后必给的。
待她巧笑倩兮地目送走两位俏姑娘,咏儿头也不回地直往前走。
烈竹逡也亦步亦趋跟在她身后,却未对方才的事做出任何解释。
猛地,隐忍不住心中怒气,她顿下脚步瞪着烈竹逡。「逡哥!为什么这么久了,你还是没办法改变?」
在她面前,他是温柔善良的;可一旦行走江湖,他的冷情却是一如往昔般丝毫未变。
为什么?这一直是她心头的疑问。
面对咏儿的质疑,他的神色随之一黯,叹了口气。「咏儿,咱们早日回羊峒好不好?」
并非他寡情地不愿对弱势之人伸出援手,而是在无法断定此人该不该救时,无私的救人是一种冒险。
深知她执着的性子,烈竹逡又缓缓道:「我知道,或者在你们那个世界,医生该是无私地付出他的所学,帮助需要的人。
但在这个时代,是以道德正义来断定是非善恶,妳又如何分辨谁该救、谁不该救?一旦行医救人,无论落得的名声好或坏,我们的生活必会因此起干戈的。
向来我便不愿涉及江湖的恩怨是非,我更不希望妳再因我错救一个人而受伤,这就是我的理由。」
「逡哥!」是她太单纯了吗?逡哥的一番话让她起了省思的念头。
她岂能以未来世界的做事方式来对待这里的人事呢?就如同她仍无法接受侠义之上操纵生死、擅取人命的道理一样。
扬起唇,她温顺地微微颔首。「好!我们回羊峒,但如果我们真的遇到需要帮助的人,我们一定不能见死不救,好不好?」
轻扬起笑容,他算是给了她答案。
朝她张开大手,咏儿意会地与他十指相扣。「当归,牠一定很想念我们。」
「应该比较想念妳。」烈竹逡终于松了一口气,这流浪在外的日子对他而言,已经太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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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个月后
营火将墨色天际耀照得有如白天,一场婚礼在羊峒的树正寨中举行。
听说新郎是住在五彩湖的大夫,而新娘则是来自外地的姑娘。
虽然两人都不是树正寨里的寨民,但其盛大与欢乐的气氛却不比真正寨民的婚礼来得差。
「婆婆!我好开心啊!」抓起当日收留他们在树正寨过夜的老婆婆的手,新娘子汪咏儿开心地笑得合不拢嘴,直拉着她进入人群中跳舞。
她没想到木讷的逡哥会回到树正寨,央求老婆婆在这里替他们举办婚礼。
这种热闹的气氛,让她美丽的脸蛋除了数不尽的笑容,还有感动的泪水在脸庞闪耀。
「傻姑娘,大喜日子,哭了不吉祥的。」婆婆和蔼而温柔地替她抹去了泪水,看见残留着泪光的脸庞,老人家有着说不出的讶异。
姑娘变美了,原本短短的红头发已长至肩膀,蓄成了乌溜溜的柔顺青丝,将她的小脸衬得若天上明月般皎白。
「不会不吉祥,因为今天咏儿很开心、很开心。」
递给她一颗红心苹果,老婆婆低喃:「愿你们永远同心、平安。」
「谢谢婆婆!」
羌笛奏出快乐的乐音,随着那唱歌跳舞的热络气氛,咏儿看到烈竹逡朝她趋近的颀长身影,不禁心头一热,羞红了脸蛋。
虽然她才二十一岁,但怎么有种除了他以外,心再也不起波澜的感觉呢?时间愈久,她对他缱绻的爱意就愈浓。
「大家都说新郎和新娘得跳舞。」朝他出落得更加美丽的新娘伸出手,烈竹逡咧嘴猛笑,笑容里还带着几分赧然。
「好!」将手搁在他温柔的大掌中,两人随着乐音起舞。
火光交错间,他们幸福的身影与未成亲前参加他人婚礼的影像重迭,交织在心头,两人登时感慨万千。
「逡哥!我的头发终于长到可以和你结发的长度了。」握着他的手,咏儿那双清澈美丽的眸子盛着说不尽的爱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