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觉到她那软玉般的馨香身躯贴近自己,烈竹逡苦笑,无法抗拒也舍不得抗拒。
微微一叹,睡意褪去,他只得任由那属于她的鼻息,一深一浅地交织成恼人的气流困扰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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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露鱼白,简单用过早膳后,咏儿由自己的大背袋找到了她放在里头的水果糖,一一分发给寨里的小朋友当礼物。
寨里的孩子又惊又喜,一下子便各自拿着糖果到一旁边吃边玩。
「婆婆妳要保重哦!」拥着老婆婆,咏儿眼眶微热地道。
「有空再回来玩,又或者和烈大夫回来办亲事也成,让大家一起分享你们的喜悦。」老婆婆话一落,着实让他们尴尬地接不了话。
「呵!别害臊,男大当婚、女大当嫁,再自然不过啊!」把两人赧然的神色尽收眼底,她识趣地催促着两人上路,临行前还塞给了他们一壶马奶茶当点心。
告别了树正寨,烈竹逡抛去方才心头的不自在,对着咏儿道:「此处不比树正寨的人,一入人群能低调行事就低调行事,妳懂吗?」
虽然不懂,她还是乖乖地颔首,随着他的步伐穿过林间小径。不消片刻,眼前已出现扎如寺结构精巧的庙宇建筑。
「这是扎如寺,初建没多久。」
「嗯!」认真地仰望着,咏儿像个观光客,对着鲜明的民族建筑有高度的兴趣。
恍惚间,咏儿彷佛已忘却了错入时空的无奈,一颗心随着烈竹逡介绍着藏民生活习俗的沉稳嗓音,高高低低地起伏着。
两人并肩而行,一转入村庄时,她指着一排排随风飞舞的鲜艳旗帜嚷着。「那是什么?」
「那是五彩经幡,听说只要在布帛上印上经文,便可代替念经达到赎罪的目的。」
「转动的经幡好像给人一种穿透生死轮回的感觉。」凝望着那随风飘扬的五彩经幡,咏儿喃喃吐出一句话。
盯着那蝌蚪文般的经文在风中飘转,她的思绪感到一阵无由的憾然。
「这也是经幡传达的意念之一。」烈竹逡有些诧异,不明白咏儿为何会对藏民的五彩经幡产生莫大的感触。
怀着迥异的心思,一阵孩童的嘻笑突然打破两人的凝视。
打量着那几个孩童,烈竹逡脸色骤变地拉起咏儿的手道:「走了。」
「怎……怎么了?」还弄不清楚状况,一声声玩笑似的嗓音便清楚落入耳底。
「鬼酱、鬼医,医鬼不医人。
半边脸,烙了痕。
当了大夫也见不得人。」
「哈!哈!」笑声过后,几个孩子还不断地在两人耳边重复着相同的内容。
童稚般的笑声本该无邪,咏儿却因为这首欺负人的打油诗而铁青了脸。
「这些没家教的小鬼头!」挽起袖子,她气呼呼地打算来个机会教育。
熟料烈竹逡一脸木然地握住她的纤腕,制止道:「不要惹事。」
「你不生气吗?」咏儿微扬着眉,雅致可人的脸庞漾着不解的迷惑。
「是事实,根本无需计较。」他不带半点情绪地开口,一双深不见底的炯亮黑眸尽是满不在乎的漠然。
此刻他的模样就像在五彩池初遇时一样,给人一种难以接近的冷峻与无情。
「那你是他们口中医鬼不医人的大夫?」扯住他的袖襬,咏儿蠕了蠕唇,向来澈亮的嗓音挟着浓浓的质疑。
「我不是大夫。」师傅传予他的是炼毒术,师弟力掩尘才是名副其实的大夫。
敛下眉,咏儿喃道:「骗人,你身上有着药草香。」
「我是让人闻风丧胆的鬼面阎罗,天下百草一入我手皆可成致命毒物,妳懂不懂?」定住脚步,他扳正咏儿的肩,毅然道:「对妳,我本就不该心软。晚些我会托一位可靠的友人带妳回家,今日过后……」
想起她做着想回家的梦,烈竹逡以为这是最好的打算。虽然心头掠过一丝落寞,他仍是极力让自己的嗓音不带半点情绪。
跟着他,她太危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