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唔……无赖。”抗议声没在他的唇边。
“鬼灵精!”
这小俩口,在吵吵闹闹间不经意流露的浓情密意,为恬静美好的小山村添了一丝活力。
又过了一个月,大病初愈的杜铁生告别了他们,收拾行李,踏上了属于他的梦想旅程。
“生伯,你真的不等我爹吗?”
“我真怕你爹会扒了我的皮。”
当年他并不喜欢宋育,却没能阻止小姐远嫁,并且离开了小山村。多年后,他更不希望因为宋鸿珞而与宋育有什么交集,这是杜铁生心里未能说出的想法。
送走杜铁生没几日,在醉花坞的酒旗随风啪哒作响的午后,正在堂前打理著酒坊的宋鸿珞,被一名戴著墨笠的诡异男子吓了一大跳。
“客倌打酒吗?”暗暗压下心中的诧异,宋鸿珞巧笑倩兮地问。
对方不搭腔,反而吃力地透过压得直逼眉际的笠缘,大幅度地打量著醉花坞。
瞧他鬼鬼祟祟的模样,宋鸿珞搁下手中的抹布,扬声再问。“客倌打酒吗?”
她步向前,欲再问分明,对方却一把摘下墨笠喳呼道:“打、打,打什么酒,我打你个头!”
当久违的面孔落入眼底,宋鸿珞难掩诧异地惊喜出声。“阿爹!你来了!”
听到女儿欢喜的语调,宋育心里感动得直想抱著女儿细诉心里的思念。只是一思及女儿擅自作主把自己许了人,他心里头就有气。
“你这没良心的死丫头,现在懂得叫爹了?”他气呼呼地撩袍,不请自便地选了个位置,倒了杯水,猛灌了一口才开口骂道。
早已知晓会碰上这局面,宋鸿珞软声细语地道:“女儿也不愿意呐!”
“哼!不愿意?”他冷哼了一声,不理会女儿刻意压低的姿态。“你瞧瞧、你瞧瞧,这些日子来,你爹我为你白了多少头发?”
她煞有其事地半倾身,探了探。“唔!不多嘛!顶多个三、五根,无损阿爹的官威。”
宋育闻言,唇角微勾,但瞬即恢复理智地啧啧嚷著。“你少灌我迷汤,瞧瞧这穷酒坊连老鼠都养不活,怎么养得活你?杜铁生那家伙呢?你相公呢?都跑哪偷懒去了?”
他从以前就不喜欢这个地方,所以拐了……呃,是娶了杜家酒坊的传人之后,他想也没想,便把她带离这块穷酸地。
没料到,十多年后,女儿一赌起气,竟跑来这荒僻的小山村躲著,莫怪他花了银子、贴了告示,却怎么也寻不著女儿的踪迹。
“生伯出远门了,至于我家相公……”
她话还未尽,宋育一脸厌恶地打量著老旧却十分干净的酒坊,撇了撇嘴继续叨喃著。“你疯了?搁著千金大小姐的生活不过,真留在这当杜铁生的丫鬟?”
天老爷!一面对他这得理不饶人的阿爹,宋鸿珞可真想把抹布塞进他嘴里。
她深吸了好几口气后才缓缓开口。“阿爹!你饿了吗?女儿帮你张罗点吃的、喝的。”
语落,不待他反应,宋鸿珞连忙站起身,却险些被自己的裙子给绊倒。
她失声尖叫,身后一只有力的大手牢牢扶住她的腰。
“小心!”
低沉醇厚的嗓音在身后响起,她侧过眸有些俏皮地道了谢。
他亲密地轻拧她的俏鼻,却霍地发现正望向他们的老者。
“老浪?”宋育诧异地扬眉,好半晌才语带迟疑地开口。
袁浪行定定望向眼前熟悉又陌生的脸庞,许久才掀唇问道。“你是……?”
“我是委托你寻女的宋育,你忘了?咱们不是说好,只要你帮我找到女儿,我就把女儿嫁给你,另有温酒两坛,赏银一千两。”
宋鸿珞闻言,如遭雷击地愣杵在原地。“你们……认识?”
屋里的气氛顿时变得有些怪异,宋鸿珞隐隐嗅出一丝不寻常的共犯气息。
“我没答应过你任何事。”袁浪行语气平淡地敛眉,对著眼前的老者说道。
“你和阿爹一起骗我?”她艰涩地启口,语调巍颤颤地。
袁浪行这回真是有口难言,一时之间不知该如何解释他与宋育的那一段相遇。“我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