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现他的动作,宋鸿珞扬手,啪的一声,小手落在他的脸上,制止他往前贴近的动作。“正事要紧,别不正经。”
他不予置评地耸肩,表情似乎有些无奈。“我没办法,谁让我被你这最优秀的酿酒小奴给勾了魂。”
他由衷地赞叹著,却不改其本性。
假若忽略他话里的调侃,她心里的满足与骄傲会更加充实。
“试完酒,你可以继续干活了。”她板起脸,双手插腰,犹如母夜叉似的脸孔与方才甜美的模样,大相迳庭。
袁浪行忍不住扯动嘴角,笑著提醒道:“生伯的药应该煎得差不多了,姑娘要我做什么呢?”
见他如此认分,她捏捏他挺直的鼻梁。“真乖,接下来你就帮我把这一批酿好的酒搬进地窖,我帮生伯送药喽!”
她扬唇,一丝笑意由微扬的唇畔溢出。
“有赏吧?”
她回眸一笑。“也许哦!”
袁浪行闻言,夸张地板下脸,心里头颇不是滋味。
一走出酿酒房,背后传来他闷声的低吼,她没好气地扬了扬唇,这男人竟然同她使起性子,虽然令人感到匪夷所思,却也挺可爱的!
离开酿酒房后,宋鸿珞忙了一会儿才将药端进杜铁生房里。
房里闪动著微弱的烛光,她见状,重新换了根新烛后才道:“生伯,起来喝药了。”
杜铁生闻声,好半晌才张眸道:“又到喝药的时辰了?”
这些日子来他病得昏沉,今儿个的精神总算恢复了些。
宋鸿珞欺近榻边瞧了瞧他。“生伯今天的气色好多了,要不要先把药喝了,再一起用晚膳。”
“多我这个老头子,会碍著你们说情话的。”他呵呵笑道。
她难为情地赧红了脸,鼓著腮帮子道:“生伯说什么呢!”
“男大当婚、女大当嫁,没什么好害羞的。”他咧嘴笑著,语气却慎重。“往后醉花坞要交给你们夫妻俩了。”
“生伯……”
他半坐起身,感叹地望向她。“病得糊里糊涂的这阵子,生伯想了很多事,这一辈子我的青春、心血全给了醉花坞,既然你回来了,又有个值得托付终生的男子在身边,生伯肩上的担子就舍得卸下了。”
“生伯……”她忽地语塞,完全能体会杜铁生的遗憾,偏心里却又有些不舍。
瞧著她难过的模样,杜铁生微微笑道:“傻姑娘,人生没有不散的筵席呐!”
“珞儿知道,只是、只是不舍得。”宋鸿珞看著杜铁生,泪水已管不住地在眼眶中打转。
虽然两人相处的时间不算长,但朝夕相处下,两人培养出的情感犹如父女。
杜铁生握住她的手。“虽然生伯老了些,但还是有追寻梦想的权利吧!”
她颔首,激动的情绪却难以在一时之间平复。
注二:明代李时珍在其著作《本草纲目》中记载补酒方二百余种,还有其他名家、名著甚多,记录药酒不少。这些药酒大多以烧酒为基酒,与明代以前的药酒以黄酒为基酒有明显区别。以烧酒为基酒,可增加药中有效成分的溶解。这是近代以来,药酒及保健酒类制造上的一大特点。
“放心,生伯还想喝你们的喜酒哩!”
她急切地问。“这么说短时间内生伯不会离开醉花坞喽?”
“我想到江南寻故友,待你爹为你们挑好日子,你再捎信给生伯。”他低笑一声,被她脸上的表情逗笑了。
“噢!”她有些颓丧地垮下双肩,似乎有些不想面对分离的场面。
瞧她沮丧的模样,杜铁生爱怜地揉了揉她的发顶,俨然像个父亲。“好了,不同你说感伤的话,惹得你泪涟涟,生伯瞧了心底也不好受。”
宋鸿珞深吸了口气,直到情绪稍缓才道:“那珞儿陪你用完膳再离开。”
一喝完药后,他便疲惫地阖上眼睛。“生伯现下还没胃口,你先搁著,我晚些再吃。”
“要不先含几颗陈皮药酒梅?珞儿晚些再帮你煮碗粥垫垫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