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委屈地指控、细数著他的无赖行径,伴著疾速涌来的如潮情感,宋鸿珞浑然不觉此刻的语调揉著多少撒娇的语气。
袁浪行沉哑的嗓音在她耳边响起。“那你到底想怎样?”
在一片汪洋泪海之下,属于酒无赖的放浪不羁、自由率性顷刻间荡然无存。因为此刻搂在怀里的姑娘更胜一筹,教他百口莫辩,只有伏首认罪的份。
宋鸿珞猛地回神,杏眼圆睁,红唇微张,所有刚吐出的不满、牢骚,在意识到袁浪行就在她身边的瞬间,化为灰烬。
是啊!她说这么多,到底想怎样?
“怎么?痛到不能说话吗?”见她久久未出声,袁浪行低下头,内心波动如潮地瞅著她。
一意识到自己失控的情绪、两人过分贴近的身躯,宋鸿珞心里不由自主地浮现了些许惊慌。
“我……我要回房了!”她吸了吸鼻子,勉强镇定下来,她得好好想一想,如何厘清他们之间的……暧昧情愫。
袁浪行双手落在她的肩上,不让她离开。“等等,别走。”
他的心情被宋鸿珞翻捣的无一处平静,不到时机就不到时机,但总不能让酒瓮一直搁在火上沸著吧!
隐隐察觉到他异常坚定的口吻,宋鸿珞低垂螓首,扭著肩。“我累了,那一坛温酒全让给你。”
“还在生气?”
“没有。”她别开脸,不敢多看他那让她心神迷乱的深眸。
“那……你在怕什么?”
宋鸿珞被他注视得浑身僵硬,扬起淌泪的双眸,怒瞪著他。“我只是累了。”
她的不安当然源自于他──今晚的老浪有些不同,与他之前的形象比起来,简直判若两人。
在他那几乎就要将她燃尽的炽热视线下,宋鸿珞无法装作若无其事,只想立刻消失在他面前,好好理清思绪再说。
“坐下。”他扬指揩去她的泪,难得正经的语气隐含著一股慑人的力量,不容抗拒。
“你要做什么?”她努起唇,心不甘情不愿地问。
“我想娶你。”他捉住她烫伤的指,由腰间暗囊取出一罐药瓶,用嘴咬开瓶上的布塞,小心翼翼地为她洒上药粉。
泪悬在眼眶,宋鸿珞错愕至极,有些回不过神地瞅著他。“你、你说什么?”
“我知道你是喜爱我的。”就算沦落到如斯地步,他性格里的自负依旧存在。
轰的一声,宋鸿珞惊愕地微张唇,气得浑身颤抖,但嘴里竟挤不出一句完整的话。“什么……我、我……”
“既然咱们两情相悦,顺理成章地结为夫妻也没什么好奇怪的。”少了平日轻浮放荡的神情,他的语气坚定果决。
那并非是没有经过深思熟虑,一时冲动而说出口的话,那是袁浪行心底最真切的想法。
两情相悦……这么说来,他、他也喜欢她喽?
轰的又一声,这一回,宋鸿珞白嫩的双颊,倏地染上一层羞赧的嫣红。
这人是怎么一回事,先是顶下醉花坞,又说要娶她?他会不会太得寸进尺了?
瞧著她又羞又怒的茫然神情,袁浪行如释重负地朝她咧嘴一笑。“你觉得怎么样?”
她这般甜美醉人的滋味让他食髓知味,有了“夫妻”这层光明正大的关系,以后吻她,再也不必被她当成偷香贼了。
脑海中想像著宋鸿珞“任他宰割”的可人模样,他的嘴角不由自主地扬起一抹浅笑。
“什、什么怎么样?”她纤柔的身子频频颤抖著,显然承受不住他突如其来的求亲。
“嫁给我。”
他当真要娶她?宋鸿珞眨了眨杏眸,依旧一副惊魂未定的模样。
她不否认她被老浪忧郁落拓的气质所吸引……也不否认,当他吻著她时……她并不讨厌,甚至强烈怀疑,自己会因过度沉醉而晕厥在他的怀里。
当她瞧不见他时,心里挂念的都是他!
如果,这是爱上一个人的征状,如果,他们是两情相悦的,那与他结为夫妻,
她是不是也该鼓起勇气,逃离阿爹为她寻觅的对象,努力争取属于自己的幸福呢?
在她仍处在混乱的思绪当中时,袁浪行重新将宋鸿珞带进怀里,脸庞埋在她的颈间,嗅著她身上独有的酒香。“成亲后,我们就留在小山村继续酿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