嚷嚷的同时,宋鸿珞的心猛地一紧。
她的唇避开他的唇,柔嫩的手心却触摸到他带著胡髭的下巴,掌心的刺痛感直抵心口,让她猛地抽回手向后直退。
“姑娘诱人偷香。”事迹败露,他不怒反笑地无奈坦诚道,浪荡的俊颜上满是懊恼神色。
可惜,只差一点点,他便可尝到姑娘软嫩唇瓣的滋味。
她扬眸,对上他深邃的眼,晶亮的眸子几乎就要喷出火来。“我、我……我说过,你若敢再碰本姑娘一下──”
“我知道,姑娘会让在下吃不完兜著走。”他漫不经心地接话,放肆的眸光依旧张狂。
既是如此,他怎能有轻薄她的念头?他怎么会如此无耻下流?他怎么可以……宋鸿珞警戒地看著他,不由得怀疑,他究竟有几分清醒。
“别再这么看著我,我会情不自禁的。”
宋鸿珞仓促地收回目光,气得直咬粉唇,他一脸无辜,活像是他遭她轻薄了一般。
“不过姑娘若想,在下可以──”
袁浪行的话未尽,剩余的话音直接没入宋鸿珞赏他的巴掌声中。
“你……混蛋!”她的力道不小,在又羞又窘的情况下,扎实地在他脸上留下了五指掌印。
袁浪行眯起眼,深邃的黑眸一瞬不瞬地望著她,只觉脸上热辣辣的痛意像刚饮完一坛烈酒的感觉。
他瞬间僵冷的神情映入宋鸿珞眼底,让她的小脸倏地苍白起来,但她仍理直气壮地道:“是你无礼在先!纵情越礼、放浪形骸……”
他幽幽的眸光瞅著她,默不作声地任她骂著。
那目光教她胸口一窒,半晌,宋鸿珞双唇微启,脑中却再也挤不出任何词汇地噤了声。
莫名的罪恶感浮上宋鸿珞的心头,她没想过要下这么重的手呐!
袁浪行迎向她顿时充满歉意的神情,唇边隐隐勾起一抹苦涩的笑。“小姑娘,老浪不是好人,以后瞧见我,可得避远点,知道吗?”
心猛地一紧,宋鸿珞被他划清界线的自嘲语气给弄糊涂了。“你……”
他拍了拍她粉白的颊,无视她欲言又止的神情,脸上笑意更深地从容道:“我买酒,你回家。”
宋鸿珞杵在原地目送著他的背影,她反覆思索著,却百思不得其解。
为什么他脸上会出现那般瑟然落寞的神情?
为什么她的心会因为他的语气而漫著股浓浓的失落?
为什么她无法漠视他身上散发的强烈哀凄与惆怅……
宋鸿珞无数个扪心自问的为什么,换来了一个失眠的夜。
昨日离开那惹人心烦的老浪回到家后,她躺在榻上闭著眼,一想到老浪任性放浪的笑,和离去前的一抹惆怅,她的心不由得愀然一疼。
于是,她竟破天荒地失了眠。
接著宋鸿珞嘲笑起自己荒谬、可笑的行径,她的心怎么会莫名其妙地对一个酒鬼、一个无赖,泛起了无法平复的悸动涟漪呢?
“唉!”宋鸿珞吐了一口长气,无精打采地坐在窗前,双手托腮,对著清晨静谧的庭院发著呆。
只是……她的平静不过片刻,下一瞬,宋育那急切讨好的嗓音伴著重重的脚步声,沿著长廊、穿过庭院,一路传入耳底──
“珞丫头!阿爹的心肝儿。”
宋鸿珞蹙起眉,肩头无力地垂下,她感到头皮发麻,直觉地想重新缩回被窝,索性来个眼不见为净。
因为宋育这赶著投胎似的催魂嗓音代表著他此刻的心情,却也提醒了宋鸿珞,她阿爹的好心情,并不是件好事。
她的思绪方掠过,宋育堆满讨好笑容的圆脸已落入眼底。“阿爹的心肝儿!”
勉为其难地迎上宋育热切的目光,她皱了皱鼻,淡淡吐了句扫兴的话。“阿爹你找我准没好事。”
宋育心情正好,不以为意地笑眯了眼问。“珞丫头忘了明天是什么日子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