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爱喝酒,改明儿个我下药毒死他,瞧他还能不能逞凶斗狠……”
“就是、就是……枉费袁大人为官清廉,却生了个败家子,多冤?”
“说不准是袁府的风水出了问题,听说袁大人生了八个儿子全病死了,就这个么儿活下来。”
“排行老九,还真是名副其实的‘酒无赖’,看这恶霸能嚣张到几时……唔!下雨了──”
答答答答,这豆大的雨砸得人颇痛。
被抢走烧酒的路人仰头一瞧,只见一把碎银子当头漫天砸下。
“赔给我的!”
“我的、我的,哎呀!同我这老太婆抢啥?没天没良!准是同‘酒无赖’一般混帐!”
蓦地,大街陷入一阵混乱。
这一日,关于“酒无赖”的恶形恶状再一次沸腾在市井大街……
待宋鸿珞重回“把酒问”时,已近黄昏,日落前的漫天霞光好似在湖面洒了大把金粉,璀璨得让人无法直视。
老掌柜一瞧见娇客的身影,感激涕零地趋上前道:“宋姑娘,老夫可真要谢谢你。”
她扬起俏皮的甜笑,调侃地道:“呵!不过是同老板您光顾好酒,要谢我什么呢?”
“谢──怎能不谢!如果不是宋姑娘即时出现,我这小酒铺怕是要毁了。”
虽然他拿到一百两的赔偿,但一忆起早些时辰那悲惨的情景,他禁不住又要感叹一番。
瞧著老掌柜可怜兮兮的模样,宋鸿珞忍不住咯咯笑出声。“是那位白衣公子惹的祸吗?”
“是、就是那酒无赖,他……没对宋姑娘无礼吧?”许是心有余悸,一提起“酒无赖”三个字,老掌柜的语气变得忐忑而谨慎。
酒无赖?宋鸿珞努力回想著男子斯文俊雅的模样,实在难以把他同无赖二字兜在一块儿。
压下心头的疑惑,她水灿的杏眼眨呀眨,笑得益发灿烂。“放心,我甩人的功夫可是一流。”
要不,她那当官的阿爹,也不会急著要把她这调皮捣蛋的小丫头给送出阁呐!
老掌柜闻言大大松了一口气。“幸好、幸好!若宋姑娘为了来小店打酒而有个闪失,老夫可是过意不去呢!”
宋鸿珞的父亲宋育乃梧桐县知县,每回来京城,总会光顾“把酒问”。
宋育对“把酒问”的花雕情有独钟,几年间的来去两人也算熟识,在老掌柜头一回见到宋育的独生女时,就不由得对她这个可人儿兴起莫名的怜爱。
“这人真这么坏?”宋鸿珞不期然地问。
由老掌柜的语气,宋鸿珞对“酒无赖”兴起了莫名兴致。
上天待那“酒无赖”不薄,给了他一副好皮相,若是人品端正,该是京城中姑娘们倾慕、心仪的对象吧!
仿佛怕她误信“酒无赖”斯文的表相,老掌柜语重心长地蹙眉道:“宋姑娘这就有所不知了,那酒无赖可是坏到骨子底,仗著家世好、武功高,便在京城作威作福、横行霸道。”
宋鸿珞偏头睨著老掌柜,不解地喃喃说道:“实在不像呐。”
“呸呸呸,知人知面不知心呀!宋姑娘若再遇上这个人,可得小心提防著。”老掌柜迎向她蹙眉的可爱表情,面露惊慌地开口警惕。
宋鸿珞莞尔,再一次被逗笑了,老掌柜担心她的模样,可真是比她阿爹还要紧张呢!
“呵!老伯您放心,我就要回梧桐县了,应该是碰不著面了。”宋鸿珞好心地提点。
“不不不,宋姑娘还是得小心。”
很明显的,老掌柜非常、非常担心她。
意识到这点,宋鸿珞悄悄地叹了一声,思忖著该怎么安抚眼前过度关心她的老人家。
唉!她就是这模样惹人怜惜,天知道她外表虽是一副柔柔顺顺的模样,但骨子里可是藏著一堆整人的坏主意。
不识她的人,总被她的外表蒙骗,非要担起保护她的责任……例如,眼前这一位老掌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