轻轻将脸贴在桐普晴漠然的脸上,意湛风心疼地握着她略显冰冷的小手低喃。“我知道,是我错怪了你,是我不好,你该恼我……”
贴近的彼此,吐息交错,缓缓加深了彼此间亲密的氛围。这时,一道身影倏地由床榻边挤入,突然嘻嘻笑的嗓音不识相地介入两入之间,打破了孙儿好不容易营造出的深情气氛。
无视孙儿欲杀人的目光,意老太公抓起两鬓的白发,故作可爱地问道:“小不点,认得我吗?我是老太公呀!”
“老太公,你来这里做什么?”瞧他热络的模样,意湛风心里郁抑无处可发,语气冷凛得吓人。
“呿!我同小不点说话还需要你同意吗?”很不客气地顶开孙儿颀长的身躯,意老太公慈眉善目地又问:“小不点,老太公帮你重扎的秋千,你要不要去瞧瞧、荡荡呀?”
瞧桐普晴始终没反应,意老太公沉重地开口道:“再这么下去,不是办法。”
废话!不然他不会把桐普晴带回绿竹苑!
意湛风双手环胸地瞥了他一眼,语气难掩不安。“老太公有办法?”
意老太公童心重,依他想出的法子应该不会太高明。
感觉到孙儿的不以为然,意老太公两道白眉挑了挑,甚是得意的微仰下颚,对着孙儿道:“哼!咱们走着瞧,老太公我是比你这个臭小子有用多了。”
翌日清晨,意湛风勉强喂了桐普晴喝下半碗米汤后,他便抱着她坐上竹制的轮椅,往意老太公的院落而去。
“你知道老太公的,他要你去瞧瞧他重新为你扎好的秋千,你不去,他定是要在我耳边碎嘴一整天了。”
意湛风推着桐普晴走过回廊,看着冬天方过、时正临春,蓊郁的竹林又恢复绿意幽情,随风摆荡着绿海,他不禁感叹地道:“我还记得你很喜欢这里。”
当时桐普晴踮起脚,拚命将手伸至栏杆外,摊掌想让随风飘落的褐色竹叶落入掌心。脸上漾着单纯喜悦的笑容,让他的心因她稍嫌稚气的行为举止而微微发颤。
意湛风话一落,眼前风一拂,密密竹叶旋落,在他们面前下了一场竹叶小雨。
感觉到桐普晴抬高柔美的下颚,水灿的双眸随着旋落的竹叶而动,意湛风心底有股说不出的感动。至少此刻的桐普晴不是全然无所觉。他幽深的眸光不期然落在桐普晴脸上时,一道急如闪电的墨色身影往桐普晴疾劈而至。
“桐桐小心!”意湛风纵身一跃地挡在桐普晴身前,深怕她会遭受池鱼之殃,他扬脚将轮椅推离他与黑衣人交手的危险范围。
黑衣人身手矫捷、出招如风,武功不弱,意湛风与他拆了百来招后,后继无力竟处于弱势。
喀喇!一声莫名声响起,黑衣人僵滞了下,意湛风跟着踉跄倒地。
在黑衣人手持长剑欲刺入意湛风的身体之际,桐普晴大受刺激地猛地回过神吼道:“不要——”
许是被桐普晴突扬的清嗓吓着,黑衣人几个纵跳,转瞬间便失去了踪影。
“意大哥!”桐普晴下意识地扑向意湛风,颤抖的伸出手轻抚他的脸庞,泪水瞬间夺眶而出。“你伤着哪儿了?你伤着哪儿了?”
“桐桐!”意湛风呆愣的瞅着桐普晴,感觉到她温热的泪水一滴滴落在颈肩,他眼眶发热地抚着她的脸。“桐桐,你回来了……”
许是久未开口说话,她的声音颤然微哑。“你……没事?”
长剑落在他的腋下,根本未伤他一分一毫。
感受到她的关切之情,意湛风惊喜扬声,紧紧将她拥住,深怕眼前的她只是幻觉。“桐桐!不要再离开我,求你给我一个赎罪的机会,让我当你的阿哥、让我疼你、宠你、爱你……”
当他陷入危急的那一瞬间,她出于直觉的冲破了她自身的囹圄,让她刻意远飏的灵魂、理智瞬间回到躯体。思绪一回笼,所有痛苦与伤心的回忆让桐普晴紧抿着唇,拒绝他的怀抱。“不、不要碰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