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学习吗?”女人的声音有些干涩,“早饭快好了。”
……禹月低头,眨眨眼。
“好,知道了。”她憋回不知为何险些掉出眼眶的泪水,咽下喉咙里细碎的呜咽声,“妈妈。”
女人拖沓的脚步走向了厨房的方向。
煎锅里的油炸物发出嘶嘶的声响,那股禹月再熟悉不过的气味飘进她的卧室,但也正是这股气味让她清醒了不少。
我是在做梦,她深呼吸了两下,我现在正在一个涵盖了复联dc神探夏洛克以及汉尼拔的世界里,用的身体是位倒霉的年轻少女侦探,正在追捕莱科夫伯顿并且001正在梦境外随时准备叫醒我。
这是梦,不是现实。
香喷喷的食物味道逐渐模糊了,变成了林间树叶的清新气息,脚下冰冷又坚硬的瓷砖回到了湿润的泥土质感,就连这间令她感到无比熟悉的卧室也开始褪色——但这场梦境仍未结束。
‘莱科夫伯顿在三百米处,’禹月的卧室里突然响起了客服001的声音,‘你要选择现在醒过来吗?’
“……再等等。”她说。
墙壁上的时钟滴滴答答,粉红色的布谷鸟一弹一进,禹月记得很清楚,这是她七岁那年她母亲送给她的生日礼物。
‘两百米,他手里有把枪。’
“再近些,”她最后一次摸了摸身下的牵牛花坐垫,“再让他靠近些。”
“——?你怎么不出来?”卧室门又一次被敲响,女人的声音里满是疑惑,“不会还因为我不让你吃那些小玩意生气吧?”
‘一百米!他举枪了!’
“叫醒,就现在。”
嗡嗡的风扇,敲门声和炸锅的声音都消失了,当禹月睁开眼时,她面前是一望无际的漆黑森林,和站在正中抬起手的莱科夫伯顿。
彭————!!!
巨大的枪响惊起一片振翅声,当莱科夫终于穿过这群无端发癫的破鸟,走到了刚刚少女站立的那片泥地里,莱科夫发现她已经不在那了。
“怎么会……?”他睁大眼睛,“不可能啊……”
可现实就是在赤裸裸的告诉他,这个女孩确实挣脱开了刚刚的梦境魔法——她不但挣脱开了,还跑了!
莱科夫咳出一口血。
鼻腔里的血液顺着下巴滴到衣领里,和喉咙里的血块一起散发出难闻的气味。烧命的魔法带给施术者的后遗症强到可怕,莱科夫伯顿医生现在的视线模模糊糊,看什么东西都像是高近视患者摘了眼镜后,这也意味着他此时没办法再精准定位禹月的位置了。
脑海里的嗡鸣和怂恿也不见了,只留下这个因为聆听和使用了过多他不该碰的东西而陷入疯狂了的医生。
就在莱科夫伯顿面目扭曲的试着走出泥地时,在他身后暗处的那颗树后,有人拧紧了弓弦,对准了对此一无所知的他。
——血花无比突兀地在莱科夫的大腿上爆开!
强大的穿透力和冲击力让这支来源不明的箭矢直直穿透了皮肤、肌肉和骨头,在男人的大腿上留下个空洞,也让他趔趄后摔在了泥地上,蹭了一身的泥巴。
莱科夫愤怒地咆哮起来,他伸出手,胡乱地向身后的树林中发射他唯一会的那个法术,试图通过这种可笑的方式组织暗处的东西继续攻击他。
弓弦拧紧,透明的箭矢再次被架起,瞄准了摔倒了的猎物。
第二支在莱科夫的锁骨下方开了个血洞。
又是一波愤怒且毫无理智的回击,有点犯困的禹月毫不惊慌地展开护盾,将所有可能具备杀伤力的玩意都挡在了以她为中心的二米外。
第三次是手掌。
第四次是脚踝。
第五次…………
禹月觉得不需要第五箭了。
莱科夫伯顿发出的能量波已经肉眼可见的弱了不少,这要归功于【削弱箭矢】的功效——虽然她没想到这玩意还带物理伤害的,莱科夫身上冒出的血难得让她升起了几分自己可能会因为抓捕犯罪嫌疑人时造成对方死亡所以进牢子的恐慌,还好禹月是有脑子的,连忙提了提【奥雷莉】的比例,推算出莱科夫流的血只会让他反应迟钝或进入昏迷状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