卢皎月觉得紫绛最近怪怪的。
说哪里有不对,好像也不是,就是看她的眼神总带着种说不出来的微妙。
那种怪异感实在太甚,卢皎月总觉得浑身都不舒服。
忍了一段时间,她索性开口问出来了,“是有什么事吗?”
紫绛反倒被这突如其来的一问问得困惑,谨慎答,“尚服局的夏裳已经制好了,各个太妃宫里都送去了。今年用冰份例也做了安排,前些日子呈过来给殿下过目了……”
卢皎月打断了她的话,“我不是说这个,我是说你。你最近碰到什么事了吗?”
她这么说着,眼神带着点关切看过来。
紫绛被看得心下一软。
从来都是奴婢关心主子如何,哪有殿下这样、反过来问奴婢怎么样的?
她这么想着,却是带着笑摇头,“奴婢能碰到什么事,都知道奴婢是殿下的人,哪有人为难?便是有什么事,也都是一些小事,哪能和……”殿下的相较。
紫绛说着说着渐渐止了声。
真要说殿下的事,她这还真的有一件。
福意那边的画册还不知道找得怎么样,但皇后这儿确实可以先提一句。
她顿了一下,自然而然地话锋一转,“是奴婢近些日子看了些宫外的画册,觉得很有些趣味,便托了常来芙蕖宫的福意公公去寻些画得精致的来,想着殿下要是得了闲,也能看看。不过这会儿换季,正是宫里忙的时候,殿下顾着正事,奴婢瞧着、却一时不好开口。”
卢皎月:紫绛这是想给她卖安利?
她忍不住笑了下,“都是些琐碎事,没什么要紧的。等画册送来了,你同我说就是。”
紫绛在心里悄悄松了口气,口中自是应声,“是。”
这事算是这么敲定了。
另一边,韩王府。
多数情况下,对皇室成员而言,亲爹在位总是比兄弟在位来得舒服的,但是梁攸尚却是个例外。
这当然不是因为他和登基的兄弟关系多好。
说实话,梁攸尚其实隐隐感觉新帝对他有一种说不上来的敌意,但是想想新帝当皇子时在宫中的经历,他又觉得这有点恶感实在太正常不过。未免落得跟五皇子和大皇子一个下场,他很知情趣地不往对方跟前凑,逍遥地当着自己的闲散王爷。
梁攸尚看得还是很开的。毕竟新帝就算再怎么厌烦,也不可能反手扣先帝一顶绿油油的帽子,他这个大成皇子的身份随着先帝的去世盖棺定论。
多年来一直系在脖子上的那根绳终于被解开,梁攸尚总算能好好喘口气儿了。
就连韩
王府的人都觉得自家殿下这几年好伺候了许多,就连性子也平易近人了起来。
不过这平易近人也有平易近人的坏处,底下人想要悄悄摸摸地干点私事,就很容易被发现。
梁攸尚最近就感觉自己身边的福意很奇怪,好像突然对斋里的春宫册子有了兴趣。
倒不是说阉人完全没有那方面的念想,但是毕竟少了点东西,欲望比正常男人淡得多。
不能指望皇子反过来照顾底下人的心态,梁攸尚觉得纳闷,便也直接了当地问了,“你连那东西都没有,看这些有什么用?”
福意倒没什么被戳了痛脚的难堪,反倒是扭扭捏捏着小声,“总有别的法子么,就如殿下您那本《房中集》……”
梁攸尚差点被嘴里的一口茶呛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