个学生也是我们学校的学生,你让我们出去?”“本来就是学生打架斗殴,你们不去看被打的学生,反倒在这里对打人的学生嘘寒问暖,你们是不是搞错了什么?”更有甚者,压低声音警告他们:“被打的那个学生,可是祁家的小少爷,还是快点想想怎么应付祁家……”他们迫不及待想掩盖一切。可是在场的这些老师,都是在一线教学几十年的老教师了。他们什么事情没见过?这件事情,明眼人一看,处处都是疑点。陈时川长得瘦弱,一看就是温吞软弱的性子。打人打得毫无章法,打完了还想跳楼,他说的那一句“我是清白的,不是我欺负他,是他欺负我”,更是疑点重重。是谁让他端茶倒水?是谁让他帮自己穿衣穿鞋?又是谁在装病,让他中断考试,背自己去校医院?再加上刚才这些老师的话,他们心中愈发笃定。这里面一定有情况。一中的张副校长正色道:“这件事情发生在高三质检、全区统考,那就不是你们学校内部的事情。今天的事情,已经算是恶性事件了。”“监考第二考场的老师、我们作为机动监考、带队领导,全都是要写报告的。了解事情经过,是必要的流程。”“祁同学那边,我们也派了老师过去,先让校医帮他检查一下,确认没有问题了,我们再询问他,不会厚此薄彼的。”此话一出,其他人也不好多说什么。张副校长又道:“既然学生怕你们,不信任你们,那你们就先出去吧。”曾经警告过祝青臣的刘老师反问道:“这怎么能行?张副,这是我们学校的事情,怎么可能让我们学校的人全都出去?万一他……”——万一陈时川胡言乱语,污蔑他们,怎么办?到底是顾忌着这么多领导在这里,他没敢说出后面的话。还没开始调查事情,外校老师和本校老师就吵起来了。祝青臣坐在沙发上,伸出手,用力握了一下陈时川的手。吵起来正好。谁好谁坏,谁可以帮助他们,谁一直在拖后腿,一目了然。陈时川同样给了祝老师一个坚定的目光。他开了口:“张副校长,没关系,我们学校的老师想留下,就让他们留下吧。”张副校长问:“你确定吗?”“没关系的。”陈时川点点头,“如果他们不知道,我可以告诉他们。”“那好。”张副校长正色道,“那你想说什么就说,不用担心。“好。”陈时川深吸一口气,他抬起头,目光清凌凌的,落在每一个他认识的、本校老师的脸上。他还没开口,老师们就觉得不好意思,避开他的目光。“各位老师,我是祁璟祁小少爷的伴读和仆人。”这是他的第一句话。才刚第一句,就有人往后退了半步,试图躲到其他人身后。
“从小学开始,从我第一天来到这个学校开始,全校老师都知道,我是祁小少爷的伴读和仆人。”“所有老师都知道,我的父母是祁家的管家和保姆,是祁家资助我上了这个学校,所以,所有老师都默认我要照顾祁璟,默认我是祁璟的仆人,任由祁璟使唤我、欺负我。”“在学校里,我要跪下帮祁璟系鞋带。”“祁璟一说身体不舒服,我就必须放下手里的所有事情,背他去校医院。”“祁璟请假在家,我也不能上学。”他认真地看着那些老师:“这些事情,老师们难道要假装不知道吗?”外校老师也猛地回过头,看向他们。什么意思?如果陈时川说的都是真的,一个学生被另一个学生欺负这么久,他们做老师的,竟然全都知道?老师全都知道,竟然从来不管?陈时川不由地红了眼眶,断断续续地,将自己这些年来的苦楚全部说尽。“我每天都要哄祁璟起床,要给他准备早餐,要给他穿袜子穿鞋子。”“他总是说我是他的仆人,他总是趴在我的背上,揪我的头发,他还让我写检讨,三万字的检讨,就因为我走了一会儿神,没有时时刻刻把注意力放在他身上。”“我不想来这个学校念书的,是祁家非要我转学,我不想来的,我一点都不喜欢这里。”陈时川用手背抹了把眼睛,擦去脸上的泪水,最后道:“我本来不想打他的,可是今天考试,高三的第一次考试,我已经求过他了,能不能让我好好考试,他也答应了。”“可是祁璟……还是装病,让我背他去校医院。”“我想考试,我想把我的卷子写完,我不想背他了,所以我没理他。”“是他不依不饶,他一直在吵我,他还想直接把我拉走,我当时气坏了,我想让他闭嘴,于是我就打他了。”陈时川朝他们伸出双手:“我不后悔,你们把我带走吧,我再也不想做祁璟的奴隶了。”他的话讲完了,虽然语无伦次,但是还算清楚。总结起来,就是一句话——他常年被祁璟欺负,一直到了今天,祁璟破坏他的考试,他忍无可忍,于是把祁璟给打了。祝青臣默默地握紧了他的手。让陈时川在这么多人面前,剖开自己鲜血淋漓的伤疤,展示给他们看,实在不是一件好事。但祝青臣能保证,这是最后一次了。今天之后,陈时川将会彻底摆脱这个泥潭。说完这些话,陈时川便闭上了嘴,不再多说。不过,这也只是他的一面之词,具体情况如何,当然不能只听他一个人的。于是这时,祝青臣也开了口:“我能作证。”刘老师震惊:“祝老师,你……”祝青臣面不改色,继续道:“我来南外工作将近一个月,负责的正是国际(1)班。在入学之初,刘老师就跟我说过,陈时川是祁璟的伴读。”“我一开始还有些不相信,可是上课第一天,祁璟便让陈时川背他去校医院,我一开始以为祁璟是真病了,去校医院一看,才知道祁璟是装病,他躺在病床上,睡得正香。”“接下来三天,祁璟和陈时川都没再来学校,所有人都不当回事,说没什么大不了的,他们经常这样。”“祝老师!”刘老师又喊了一声,试图制止他,“祝青臣!”张副校长也问:“祝老师,既然你入职之后,就发现了不对劲,为什么不直接上报?”祝青臣同样坦荡地望回去:“因为整个学校都知道,并且默许祁璟对陈时川的行为,我要上报,一定会被学校领导知道,况且,我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