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了。”陈时川抬起头,目光惊慌地看向他。“我上课的第一天,刘老师就把你和祁璟之间的关系告诉我了。学校里的其他老师和同学,也都把你们的事情跟我说了。”“老师,我……”陈时川想辩解,却不知道该怎么辩解、该辩解什么。他是祁璟的伴读和仆人,是全校师生都知道的事实。他有什么可辩解的?“我也不想的。”陈时川只能摇着头说,“我也不想这样,我不知道为什么会变成这样,好像从很小的时候就开始了……我很想改变,可是根本没有办法,我不知道该怎么办……”他语无伦次,自己也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祝青臣却听明白了。祝青臣按住他的肩膀,定定地看着他,声音温柔却坚定:“老师知道,你是迫于无奈。”“根据他们所说的话,还有你那天的表现,老师可以看得出来,不管是给祁璟系鞋带,背他去医务室,还是三天不去上学,都不是出于你的本心。”“老师不会因为你的这些行为,就瞧不起你,更不会和其他人一样,认为你生来就该是祁璟的仆从。所以,你不用在老师面前极力遮掩这些事情。”“这些事情本不是你的错。”陈时川被祝老师的话语吸引住了。不知何时,师生二人都停下了脚步,在公路边缘,面对面地站着。陈时川直视着祝老师,紧张慌乱的心,在祝老师温柔的话语当中,慢慢安定下来。“这次老师过来,不是来看祁璟的,而是来看你的。”“老师觉得,你这样照顾祁璟是不正常的,你为了祁璟请假也是不正常的;老师也担心,你会在祁璟身边受欺负。”“所以老师才特意过来找你,在过来之前,老师已经去过了你家,你家里没有人,才转来了这里。”祝青臣最后道:“老师知道,你的行为是迫于无奈的求生之举、求学之举,你的心是干干净净的,对吗?”一番话下来,陈时川彻底愣在了原地。正午的热风吹过,吹在他的脸上,却是一片冰凉凉的。陈时川下意识伸手去摸,这才发现,不知不觉间,自己早已经泪流满面。他带着哭腔,不由地喊出声来:“祝老师……老师说的没错,就是这样的!”这么多年来,只有祝老师一语中的,点破了他的困境,说出了他的想法。这个世界上的其他人,他们都说——陈时川能攀上祁家,真是走了狗屎运。陈时川能上贵族学校,真是祖上积福。陈时川说不定还能攀上祁璟,那可真是飞黄腾达了。只有祝老师!只有祝老师说,他是被逼无奈的,他是迫不得已的!只有祝老师一个人!陈时川大哭着,在公路边缘蹲下。祝青臣同样在他面前蹲下,轻轻拍着他的后背,温声安慰他。等陈时川哭得差不多了,祝青臣才让系统喊了一辆出租车上来。祝青臣蹲在陈时川面前,递给他一张纸巾:“擦擦脸吧。”陈时川接过纸巾,把脸上的鼻涕眼泪都擦干净:“谢谢老师。”祝青臣笑了笑,摸摸他的脑袋:“不用客气,我可是老师。”
等陈时川收拾得差不多了,出租车也到了。祝青臣按着他的肩膀,把他从地上扶起来,送进车里,自己也坐了进去。“蹲这么久,脚都麻了,你的脚麻了吗?”陈时川摇摇头:“我还好……”师生二人在车上坐好,司机一路开车下山,直接把他们载到了最近的肯德基。陈时川有些犹豫:“老师……”祝青臣直接推开车门:“下来吧,定位就定在这里,老师请你吃炸鸡。大中午的,你还是走山路下来的,你不饿吗?老师都怕你晕倒在路上。”陈时川只能抱着书包下车,但还是说:“我自己有钱的,我请老师吃吧。”“说什么傻话?”祝青臣正色道,“天底下哪有让学生请老师吃饭的道理?快进来。”祝青臣带着陈时川,直接走进餐厅。两个人找了个安静的位置坐下,祝青臣把手机递给他,让他点餐。陈时川也怪实诚的,只点了份最便宜的套餐。祝青臣接过手机看了一眼,又添了好几样,才下单付款。等餐期间,师生二人就面对面坐着。陈时川抱着自己的书包,低着头,不知道在想什么。祝青臣问:“他经常这样使唤你?”“嗯。”陈时川点了点头。他们都知道,祝青臣说的“他”,指的是谁。“他经常这样,强迫你请假,不让你来上学?”“嗯。”陈时川仍旧点头,“老师,我家里的情况很特殊,我的父母是祁家的……”“老师知道。”祝青臣直接打断了他的话,“但你的父母是你的父母,你是你。你的父母在祁家工作,不代表你也要服务祁家的人,更不代表你要被祁家控制。”“事情刚开始的时候,你年纪还小,没有反抗他们的力量,只能听从他们的安排,这不是你的错,你也没必要拿他们的借口来安慰自己。”陈时川的眼中,又一次亮起了光。“谢谢老师。您是第一个,这样跟我说的人,我之前从没听过这样的话,真的很谢谢您。”祝青臣又问:“这三天,你就一直在祁璟家里照顾他?他到底有没有生病?”陈时川轻轻地摇了摇头:“没有,他没有生病。”“他既然没有生病,为什么不让你来上学?”“因为前几天,就是祝老师来的第一天,我听祝老师的课,听得入了迷,他为了惩罚我,先是让我背他去校医院,然后让我写检讨。”陈时川顿了顿,最后拉开书包拉链,从里面拿出一叠写得满满当当的纸张:“一开始是一千字,后来是一万字,现在变成三万字了,我没写完,他不满意,就不让我去上学。”“什么?”祝青臣眼睛都睁圆了。他接过陈时川的“检讨”,随手翻了翻。忽然,“叮当”一声,一把小小的水果刀,从纸张里掉了出来。陈时川看见了,连忙伸手抢走,把东西塞回书包里。祝青臣自然也看见了,只是看见陈时川忐忑的表情,犹豫片刻,最后还是没说什么,继续低头看检讨。这个祁璟,他是疯了吗?早知道会变成今天这样,他那时候就不应该顾忌着什么打草惊蛇,直接把陈时川带走就好了。祝青臣拍了拍自己的脑袋,有些懊恼。陈时川赶忙安慰他:“老师,您别自责,这不是您的错,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