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我合力击杀妖兽。两位师弟因我负伤,故而迟来,此事皆因我而起,若是师祖降罪,我愿独自承担……”祝青臣不愿听他这些冠冕堂皇的话,直接问:“是何妖兽?”“灵角犀。”“何时遇见?”“今日卯时。”“何处遇见?”“落霞山脚。”“因何遇见?”“我并不知。”你来我往,对答之间,大徒弟挣扎着抬起头来,脊背挺直,不卑不亢。还真像是凌霜傲骨的世家公子啊。“所以,你的意思是——”祝青臣顿了顿,“原本只存在于千里之外、秘境之中,性情温吞的妖兽,无缘无故出现在落霞山下,猛冲出来,把你撞得半死?”“师祖这话好生奇怪,是我无故被妖兽中伤,我倒也想知道那妖兽怎么会出现在落霞山。”大徒弟正色道,“当时师祖也在场,何必又来问我?我倒还有些事情想问问师祖,只是碍于众人皆在,顾及师祖颜面,不好说出口罢了!”这话不像是辩解,倒像是威胁。白日里,祝青臣救下自己的徒弟,转头却把徒弟的徒弟丢给妖兽。这样的事情说出来,总是难堪的。大徒弟自以为抓到了祝青臣的把柄,定定地望着他,试图让他就此息事宁人。可祝青臣怎么会遂他的愿?祝青臣淡淡道:“不必顾及本尊的颜面,有什么想问的,你尽管问。”大徒弟愣了一下:“师祖此话当真?”祝青臣目光坦荡:“自然当真。”大徒弟仍不死心:“师祖可想清楚了?”他只是想让祝青臣就此打住,可不想和祝青臣撕破脸。偏偏祝青臣不按常理出牌,似乎并不在意。“犹犹豫豫,吞吞吐吐。”不等他多想,祝青臣便开了口。“不就是本尊将你三人丢给妖兽的事情么?这有什么开不了口的?本尊为何将你们丢给妖兽,那妖兽究竟是如何从千里之外,来到落霞山下的,你们心里清清楚楚。”大徒弟仍旧嘴硬:“我等实在不知,倘若师祖非要觉得此事与我等有关,我等百口莫辩。”祝青臣轻笑一声:“是吗?”下一秒,只见祝青臣举起右手,一块小小的玉牌,从他掌中滑出。白璧无瑕,晶莹剔透。大徒弟和三徒弟都没反应,只有那个妖兽化形的二徒弟,在看见玉牌的时候,整个人如遭雷击,下意识就去摸腰带。没有!祝青臣瞧见他的反应,垂下眼睛,掩去笑意,把玩着手里的玉牌。“你三人遇险之后,本尊特意带着徒弟,去了一趟千里之外的玄虚秘境。秘境之中,一片混乱,地上倒着灵角犀幼兽的尸体。”“灵角犀性情温顺,却极为护崽,因此,本尊推测,一定是有人故意屠杀幼崽,引它发狂,又将它引到落霞山下,借刀杀人。”二徒弟身侧双手握成拳头,一动不动地盯着祝青臣。偏偏祝青臣说话慢悠悠的,就是不肯一口气说完,吊足了他的胃口。“果不其然,本尊在妖兽幼崽的尸体旁边,找到了这个东西。”“本尊听说,你们师父亲手给你们雕了玉牌,师兄弟三人,一人一个,正面刻的是青阳宗玉京山,背面刻着你们的名字。让本尊看看,这背面刻着的是——”
祝青臣凝眸,正要把玉牌翻过来看看,下一秒,殿中传出一声怒吼——“住手!还给我!”二徒弟猛地现出豺狼獠牙,挣开束缚,纵身一跃,朝祝青臣伸出利爪。不等祝青臣动手,他身边的沈照夜就先反应过来,霍然起身,一扬手,将人重新按在地上。沈照夜冷声问:“你在干什么?不可对师长无礼。”二徒弟扑在地上,抬起头:“师尊,那是你送我的玉牌!我只是想要拿回来!”沈照夜皱眉,刚准备说些什么,就被祝青臣打断了。祝青臣朝他摆了摆手,他便退到了祝青臣身后。祝青臣问:“你是说,这是你的玉牌?”“是又如何?我不过是不小心弄丢了,我根本就不知道什么妖兽……”“那就是你蓄意谋害。”祝青臣陡然变了脸色,厉声道,“玉京山明礼,暴烈成性,引妖兽出境,中伤师兄弟。拖下去,废去修为,逐出师门!”二徒弟原本还想辩解两句,可没想到祝青臣问也不问,直接给他定了罪,更没想到会是这个处罚。废去修为!逐出师门!那岂不是把师尊拱手相让?那他还有什么机会?祝青臣显然不想再给他辩解的机会,一抬手,直接道:“来人!拖下去!”戒律堂弟子正要上前,就被二徒弟甩开了手:“滚开!滚开!”他猛然回头,看向跪在一边的两个同伙。两个同伙同样看着他,垂在身侧的手紧紧握成拳头,特别是大徒弟。废物!简直是废物!白日里,他反复问过,事情料理干净了没有,他当时信誓旦旦地说没问题。结果现在……他竟然把玉牌这么要紧的东西丢在秘境!别的东西还好说,咬死不认就是了,偏偏这玉牌上刻了他的名字,还是师尊亲手所赠。这该怎么说?他三人在满殿长老与弟子的注视下,对视良久,眼波流转,是个人都能看出他们三个有猫腻。祝青臣轻笑一声,回头看向沈照夜,提醒他也留心看看。沈照夜脸色铁青,一言不发。见他们不肯说话,二徒弟转回头,大喊一声:“师尊!”大徒弟知道他想说什么,急急膝行上前,打断了他的话:“师祖、师尊明鉴,不过是一块玉牌,也不能证明什么,说不定是有人偷了去,特意陷害二师弟,还请师祖、师尊千万不要中计!”二徒弟见他终于肯帮自己说话,也连忙顺着他的话说下去:“是,那玉牌前几日就不小心弄掉了,我也不知道怎么会出现在……”沈照夜冷冷地开了口:“昨夜晚课,为师分明见你腰上挂着玉牌,明书、明礼,为何撒谎?”“我……”二徒弟顿了一下,大徒弟倒是反应快。“师尊明鉴,我不相信二师弟会做出这种事情,因此只是提出一种猜测,玉牌或许是歹人栽赃陷害,又或许是伪造的,我与二师弟师出同门,我愿为二师弟担保,还请师尊、师祖饶恕他!”沈照夜皱眉:“你不必为他求情,此事……”这时,祝青臣微微颔首:“也是。”他竟然这么好说话?两个徒弟惊讶,但总觉得有哪里不对劲。下一秒,只听祝青臣正色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