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又看向谢明月:“你呢?”谢明月道:“有劳夫子挂心,一切都好。”祝青臣又问:“萧长旭那边呢?有为难你们吗?”“有!”一提到这个,林星就来劲了,“就昨天晚上,我都睡下了,萧长旭忽然摸到我的房间里,跟我说了一些莫名其妙的话,还想和我……和我……”他说不出口。“那你是怎么做的?”“我这几天没生病,就没有鼻涕。”“啊?”林星小声道:“所以是谢师弟过来救的我。”谢明月道:“萧长旭过来的时候,我也知道,所以带着人过去敲门,萧长旭还会顾及我,就没再做什么。”他忧心忡忡:“不过,这次我能拦住他,下次就未必了。等他没了耐心,只怕林星免不了要被……”“所以我给你们带了这个。”祝青臣从带来的小包袱里拿出两个小药瓶。“这是?”“一些小药丸。吃了会使面色苍白,身上发热,看起来就像风寒一样。”谢明月马上就明白过来:“夫子是让我们装病?”“对。”他们一个是君后,一个是“预备男宠”,若是萧长旭真的想对他们做什么,他们根本没有理由拒绝。除非是外力所致,他们不能侍寝。祝青臣思来想去,还是装病这个办法最好,至少能管上几个月。谢明月双手接过药瓶:“我再看看有哪些太医可以收买,既然要做戏,自然要做全套。”“也好。”祝青臣叮嘱道,“不过是药三分毒,这东西也不好多吃,你们自己把握。”“是,夫子放心。”师生三人再说了一会儿话。祝青臣略一思忖,把埋在心里的那个名号挖出来,问:“明月,你可知道岐王?”“岐王?”谢明月应道,“听说过,他是先帝高中穿越(6)简直是丧心病狂!祝青臣端着茶盏的手晃了一下,茶汤漾出来,洒在林星的衣裳上。
林星赶忙躲开,喊了一声:“老师!”祝青臣回过神,把茶盏放下:“抱歉,烫着你了吗?”他试了一下茶盏里残存的茶水,还好,不算很烫。林星拎起被淋湿的衣摆,谢明月拿出帕子,帮他擦拭。“夫子别担心,不妨事,只是洒在衣摆上了。”“实在抱歉,对不起,星星。”“没关系,我没事。”两个徒弟在处理,祝青臣也插不上手。他撑着头,目光涣散,瞧着殿中的宫灯出神。林星抬起头,见他这副模样,碰了一下谢明月:“老师这是怎么了?”谢明月回头,顿了顿,问:“夫子可是在为岐王之事忧愁?”“是啊。”祝青臣换了一只手撑着头。他原本是想搭上岐王这条线的。岐王是萧长旭仅存于世的兄长,纵使身怀异国血脉,但总归占着一个兄长身份。他还有封地,有封地就有百姓,有百姓就有赋税和兵马。他是目前祝青臣所知的、最合适的造反人选。可是现在,岐王疯了,这条线就直接断了。他到哪里再找一个这样的人选?祝青臣使劲捶了两下桌案。气死他了!谢明月宽慰道:“夫子放宽心,说不定还有其他转机,有封地的皇室宗亲不少,西北的康王和允王,还有……”祝青臣叹了口气:“这几个人我也知道,只是……”老学官们也跟他提起过。身份离得太远了,礼法上根本就站不住脚。他们本就没有即位可能,与萧长旭之间没有利益相冲,更没有深仇大恨,不会轻易造反。祝青臣想要发动的是宫变,在一夜之间就完成弑君造反,并且对外宣称“清君侧”,而不是战争,把战线拖得长长长。见他在想事情,两个学生也不敢打扰他,只是安安静静地坐在一旁。祝青臣又换了一个姿势,用两只手捧着脸。怎么就这么凑巧?他前脚刚从老学官们那里听说岐王这个人,老学官们还说,为名声考虑,萧长旭应该不会再对岐王下手。结果岐王后脚就疯了。祝青臣下意识怀疑,他们那天的对话被萧长旭知道了。但是转念一想,也不太可能。那可是在某位老学官的府上,四面环水,只有一条回廊通向湖心凉亭,老学官的家里人也都守在外面,暗探总不能悄无声息地潜在水底,偷听他们说话吧?就算有这样上天入地、无所不能的暗探,萧长旭怎么可能用在他们几个文弱学官身上?况且,他在去找老学官之前,萧长旭就已经派人去找岐王了。应当只是萧长旭多疑。可是……岐王怎么就疯了呢?按照老学官们和谢明月的说法,能把岐山管得安稳太平,犹如铁桶一个,岐王的才能应当不在萧长旭之下,甚至远高于萧长旭才对。他怎么这么容易就疯了呢?电光石火之间,一个大胆的念头从祝青臣脑中闪过——岐王该不会是装疯吧?装疯、装疯……因为萧长旭已经派人试探他了,所以他干脆将计就计、装疯卖傻。不仅能暂时保住一条命,还能打消萧长旭的疑心,拖延一点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