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临清只能僵持着用另一只手去推他,但对方没有让他如愿,而是近乎是在瞬间就将人扭进怀里。
沈临清扭着手臂无法挣扎,耳边嘈杂的雨声打在神经上,好像嵌进了棉花里,一点点下沉,下沉……
白钰抱着沈临清,一旁江轻语打着伞在雨中独自美丽。所以白钰很快也淋湿了。
“小朋友的情绪不太好,怎么样?现在走人还来得及。”江轻语一向不怕事大。
“如果你没有吓他,他不会回来,更不会被逼婚然后知道当年不该知道的事情。”
白钰将人抱起来,早已熟悉的体重在怀里出现了偏差。白钰皱了下眉,看着江轻语手臂下夹着的另一把伞,终究没抱希望对方会替他打伞。
“总会有人这么做的,哪怕那个人不是我。”江轻语越过一个水坑,与年龄不相符的面容挂着与白钰极为神似的冷淡。“毕竟我活着早就不是靠爱情了。”
白钰不想和她斗嘴,将人放进车里,又把刚刚用过的注射器小心包好带回去处理。白钰进了驾驶位。
江轻语上车速度很快,收伞的时候身上几乎没有沾上雨。她可是非常害怕自己的亲生儿子把她从车上赶下去。
“那小朋友家长怎么办?”
“以后再说。”白钰得回答让江轻语有些意外,他没有看江轻语,继续道,“我觉得很多事情是无解的,就像我每年过生日的愿望是希望地球炸掉,自己早死早超生,可如果是想要对方活下来,我就必须是那个对立面的人。”
放纵未必不能成为一种解决的方式,但那只是解决事情路上一个恰到好处的环节。
“你不怕把自己逼疯了?”
“人活着应该克制。江轻语。”
“你说我不克制?!”
“我只是说活着,不是所有人都会妥协,不是所有的财富都是平等,不平等了几千年的人类文明终究还会不平等下去。深处低洼的人想要伸手触及高空的明星,那只能自证自己没有错,却不能改变低洼泥泞的现状。”
“但世人都想求一句百年好合。”
“所以说地球应该被炸掉。”白钰没有掩饰眼中的疯狂。他一直是一个冷静的人,冷静得几乎冷漠。他引诱沈临清去看待世界美好的一面,去控制对方与撒旦握手的可能。但并不意味着他觉得这个世界美妙到遍地鲜花。
与针锋相对的是无处不在的违和,就像是棉线上一个个解不开的小节。所有人都要沿着棉线走,直到被磨得遍体鳞伤再一跃而下。
伤口会结痂吗?
一个可笑的疑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