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现在是不是该说你送我什么我都喜欢?”贺峤笑问。
“你……”溪庆被噎到了,他翻了个白眼,收回了自己的手,“这句话该我说,贺峤大人这么有钱,怎么还要我一个小孩子的礼物?”
“走了,我付款。”贺峤笑着推了推溪庆的肩膀,两人一起并肩向前走。
路过一个售卖饰品的摊位时,两人不约而同停了下来。
摊主是位头发花白的老太太,穿着精致的刺绣服饰,鼻梁上架着银框眼镜,她笑眯眯地往下两人:“你们两位小伙子还真是般配,单是站在一起就让人觉得赏心悦目。”
贺峤耐心回应,溪庆则埋着头挑选。
摊位上的饰品很多,左侧是项链和手链之类的饰品,右侧则是整齐码放在一起的戒指,每一枚都是不重样的,应当是独立设计的。
溪庆一眼看到了一枚黑色的开口戒圈,戒圈的最中间位置有一小块凸起,上面是各种彩色,就像是西方教堂的玻璃,从各个角度看过去会有不一样的光彩。两边则雕有繁复的花纹,一些地方蹭上了一些银色,精巧中带着浑然天成的随性美。
“小兄弟还真是有眼光,这是我儿子早年最得意的作品,是在参加了九对新人婚礼后产生的灵感,这个戒指可以保佑爱人长长久久。”老太太看着溪庆手中的戒圈,眼里泛起了别样的情绪。
“那您儿子呢?”溪庆两根手指捏着戒指两侧,观察着它的光泽,轻声问道。
“他去世很多年了,”老太太说这话的时候,脸上带着惆怅,她望着戒圈,似乎在透过它看另一个人。
“抱歉。”溪庆急忙将戒指塞了回去,“那我还是再挑挑其他的吧,您留着这个有个念想吧。”
“不,我想把它送给你们。那时候是我不明白他,他也和你一样,有个高高瘦瘦对他很好的男友,我接受不了,还和他断绝了来往,后悔却已经来不及了。这戒指就送给你们吧,这是一种稀有金属,中间的彩色石片也都是少见的材料,虽然不是金银宝石这种昂贵的东西,但很有意义。”老太太摇了摇头,将戒指递给了溪庆。
“那多谢了。”溪庆谢过老人,报以感激的微笑。
贺峤挑选了两条细细长长的缀着透明色石块的项链,付了款,两人离开了摊位。
在街边的椅子上,两人坐了下来,远处有烟花燃放,周围的树梢上也挂着彩色的串灯,即使是夜晚依旧充满活力。
“伸出手来。”溪庆勾了勾贺峤放在椅子上的食指,轻声唤道。
“嗯?”贺峤正饶有兴致地看着远处的粉色烟花,这才回过神来将手向他那边靠了靠,“怎么了?”
“刚刚的奶奶送的戒指,戴在你手上吧。”溪庆略带凉意的手指握住了他的,将攥在手心的戒圈取了出来,专注地注视着贺峤的手指——上面已经有一个戒指了。
“我想想戴在各个手指上的寓意,右手的都是招财的,你应该不缺钱。那就左手,中指吧,热恋中?”溪庆笑着勾起了他左手的中指。
他捏着戒圈的两侧,对准指尖的位置,一点点移了上去,直到戒指抵在中指的根部。溪庆的手指跟着移开一些,从下方轻轻柔柔托起贺峤的左手,左右小幅度晃动着,细细端详。
“挺好看的,很符合你气质。”溪庆从下面拍了拍贺峤的手掌,满意地点了点头。
“嗯。”贺峤伸开手掌,举在远一些的位置晃了晃,唇角漾起浅淡的笑意。
连戒指都送了……虽然不是很正式的那种,只是恰好看到,但贺峤心底还是涌起了不一样的情绪。
“既然收了我的戒指,那算是我的人了吗?”溪庆将下巴压在贺峤的肩膀处,轻声问道。
他故意朝贺峤的耳后悄悄吹气,勾得人心痒痒的。
贺峤有点不自在,他很不习惯有人靠在自己身上,尤其是溪庆靠过来的时候,他呼吸都乱了,身体上的每个细胞都在乱窜,注意力全部集中在他们紧挨着的位置上,贺峤尽量控制着自己的呼吸避免太大起伏,担心一丝一毫的扰动传递到溪庆的身上。
“你对未来的生活有什么打算吗?”溪庆偏过头不去看他,目光落在很远很远的天空上。
“未来,这个词的概念有点模糊,我大概会给自己捏造一个差不多的身份和履历找家公司上班?或者干脆你开家公司我去当老板?”贺峤叹了口气,慢慢说着。
“那你去考个管理类的专业吧,帮我管公司。我来搞定技术层面的,你来做大老板?”溪庆附和着。
风将话吹得很散,他们只是说着期望的未来,事实上他们心里都没有底。
翌日清晨,贺峤拉开了宾馆的房门,他打算先去买些早饭,等溪庆吃过后再一同去退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