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夜下雨,今早起来天阴沉沉的,不见阳光,雨水将摆在檐下的海棠都打湿,花枝歪斜,胤禑还是一大早去上书房。
王秀花等人都聚在屋子里,胤禄虽然还没说话,他慢慢学会走路了,走得还是不稳,但已经能连着走七八步,她坐在椅子上拿着绣绷刺绣,偶尔抬头看陪着胤禄玩的念春他们。
他们围成一个圈让胤禄站在中间,个个逗胤禄,想让胤禄朝着他们走过去。
过一会儿,袁常在过来,坐在她旁边,已经自来熟地从方桌上盛着果盘里摘几颗洗净的的葡萄吃。
“还是送到你这的葡萄甜,我这嘴巴苦得厉害,就得吃些甜的。”
“姐姐又喝药了?”
袁常在前几日找来太医给她开药调养身子,因为她前阵子侍寝比较多,但肚子没有动静,她想要孩子,于是找来太医开药方,调养身子的同时也喝一些助孕的汤药,这些是袁常在跟她说过的。
“喝了一大碗,吃了蜜饯还是觉得嘴巴苦,可是嘴巴再苦哪有心里苦,我终究是年岁不小了,若是再没有孩子,年纪大了就很难再有好消息,趁着皇上偶尔还翻我牌子,我得抓住机会,不然等我年老色衰,想要再怀上皇嗣就难了。”
袁常在比她还小两岁,不过进宫也有十年,十年从来没有怀过孕,一次好消息都没有,她着急也情有可原,先前安慰的话语已经说过多遍,王秀花拍拍她的手便没有过多言语。
袁常在拿起她快绣完的绣件,上面绣的是蝶恋并蒂海棠的图样,称赞她道:“妹妹这针法越发精湛了。”
“只是送给荣妃娘娘的生辰礼,不敢糊弄而已,绣得认真一些,还有念春她们会帮我,算不上我一个人的功劳。”
“胤禄……可会说话了?”
王秀花摇摇头。
“胤禄年纪还小,你别着急,有些小孩子开口就是晚一些。”
“姐姐不用担心我,我没事,孩子既然回到我身边,无论如何我都会让他好好长大,不会让别人伤害他。”
“你能这样想是最好,孩子是最无辜的,那下毒之人会有报应的。”
王秀花笑了笑,点点头算是附和袁常在的话,随后又低头继续手上的针线活,她跟袁常在关系变亲近后,哪怕两人静静坐着不说话也不会觉得尴尬。
……
十月六日,荣妃生辰,大家齐聚在钟粹宫,一屋子莺莺燕燕,个个都打扮得精致,钟粹宫正前殿摆着好几张宴席的桌子,生辰宴还没开始,有些人还没落座,站着跟人聊天。
太后没有过来,而皇上不知道会不会过来,在场的人都是后宫小主,也就少了几分拘谨,她们有说有笑,气氛热闹。
直到听到外面太监高喊皇上驾到,众人齐齐把目光往门口看去,起身迎驾。
皇上进来时让她们平身,随后朝着中间的座椅走过去。
大家以为皇上不会过来了,有时候嫔妃
的生辰,虽告知了皇上,但皇上未必会过来,这也就显现出哪位嫔妃得宠,得皇上敬重,皇上要是出现参加生辰宴,那是莫大的荣耀。
皇上一过来,大家很快按照座位坐好,荣妃坐在皇上的右手边,贵妃在左手边,荣妃是几个宫妃当中居在首位的,离皇上最近。
“今日是荣妃生辰,荣妃多年协理后宫尽心尽力,恪尽职责,这么多年,荣妃辛苦了,朕先敬荣妃一杯。”
荣妃诚惶诚恐,哪敢让皇上给她敬酒,她忙端起酒盏,盏口往下压,跟皇上的酒盏轻碰一下,恭敬说道:“皇上让臣妾协理后宫,臣妾不敢辜负皇上对臣妾的信任,必当尽心尽力,恪尽职守,不负皇上期望。”
“你做得很好,后宫有你协理,朕很放心。”
皇上一饮而尽,可以说是很给荣妃面子。
荣妃也一饮而尽,随后示意奴才上热菜。
前面有人站着说戏,没有请一帮戏班子过来唱戏,只是两个人说戏,拿着快板,还有一个人在旁边偶尔拉一下一胡增加氛围,可以说是很节俭,花的银两不多,没有铺张浪费,大家一边吃一边听戏。
众人的注意力都在戏上时,一阵咳嗽声响起,她们看过去,见是惠嫔在咳嗽,这一咳就咳了好一会儿。
皇上问道:“惠嫔这是怎么了?”
“回皇上,臣妾前阵子感染风寒,本以为这几天痊愈了,但没想到刚刚突然觉得喉咙不适,忍不住才咳嗽起来,惊扰到皇上跟诸位姐妹,是臣妾的不对。”
“惠嫔平日里也要注意身子。”
“有皇上这句话,臣妾一定会注意身子。”
“请太医看看,不要讳疾忌医。”
惠嫔哽咽道:“臣妾一定会的,臣妾回去便请太医,有皇上的体恤,臣妾一定会好起来的。”
皇上没再说什么。
只是荣妃扫了一眼惠嫔,惠嫔今日都没抹任何脂粉,脸色的确有点苍白,她哪里是突然不适,分明是故意咳嗽引起皇上注意,又说自己生病了,是想使苦肉计引皇上心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