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借我一下,很快就好,我去整理一下思路。”许丛楠一步步走向那处拐角,很快传来了关门的动静。
范小诗愣愣的站在沙发边,独自抓着脑袋凌乱,他现在无比自责自己之前为什么没把遥控器拿走,还让前辈看见了那乱七八糟的“新闻”。
客房很干净,一张纯色的床榻,一个单人用的衣柜,一套桌椅。纯白的砂质窗帘垂在窗户的两侧,掩盖了部分外面透入的光。
许丛楠坐在床上,指着双手肘抵着膝盖,支着自己脑袋,把自己蜷缩成一团。
他无比确信自己就是个无辜的穿书者,也无比的认可“不知者不罪”这个道理,可现在他开始有些懵了。
不知道是“许丛楠”这个面具戴太久的原因,还是因为自己是写下这本书的作者,他竟然开始真觉得那些所谓的罪名全都是他应该承受的。
如果这一切都是事实的话,又该如何呢?
他背负着这种舆论在庇护所里寸步难行,曾经和他有关的人,柳宁,安柠,科斯特,乔纳琳,很有可能都会因此受到波及。今天只是安柠受到媒体的“骚扰”,那明天,后天,甚至以后,会不会有人和之前那一帮人一样,要对他们动手?
他自己倒是无所谓,他本身就是“罪人”,可这些无辜的人又该何去何从。
或许放任他们离去,才是最好的方式吗?
阴影打在许丛楠的脸上,他莫名感到了一股子窒息感。不知道是从什么时候开始,他竟然也开始这么多愁善感了。
……
此时此刻,研究所的某处房间里。
柳宁正坐在沙发边,木愣愣的看着那新闻频道,看着最后安柠那惊慌失措的表情,他从没见过安柠的脸上出现过这种神态,就连她被林叔背叛的时候也没有。
“怎么样,知道自己一直向往的‘大哥’原来是这种人,有什么感觉?”一名少年坐在他身旁晃着腿,嘴里还嚼着泡泡糖,时不时就吹个泡。
“大哥他不会是这种人。”柳宁垂下眼,“他和我说过,他是被庇护所驱逐的人。而我和他一样都是被抛弃的人,他没有理由骗我。”
“切。”少年吐掉了嘴里的泡泡糖,“他到底给你喂了什么迷魂药,你就这么死心塌地的信任他?我记得不错的话,他都让你签那个什么合同了吧,你不会还向着他?”
“我,我不知道。”柳宁抿了抿唇,“可我就是觉得,大哥他不会干出这种事。”
“11等你很久了,小13。”少年撇撇嘴,“我是她哥,她都没有那么念着我,反倒是天天念着你。你只要答应回来,现在就可以去见11了,到底有什么不好抉择的?”
“毕竟11都快死了啊。”
与此同时,庇护所的地下治疗机构——
科斯特躺在电动床上,给自己挑了一个不错的姿势躺靠着,这几天身体有所好转,他的精神都好了不少。
“科斯特,还是斯科特?”秦泽的声音从门外传来,不久后,病房门打开了,这位医生手里抱着一个平板走了进来。
“怎么了,秦医生?”科斯特问。
“你要看一下新闻吗?”秦泽示意了一下平板上的画面,“好像说的是你那位队长许丛楠投放感染病毒的事,你不打算看一下?”
科斯特皱了皱眉,良久,他偏过了头。
“秦医生,你知道我是在阿立卡国长大的纯正的阿立卡国人,在我的成长过程中,我深深的懂得一个道理——媒体只会把他们想让你知道的东西展现给你,而并非真相。”
“所以,在他亲自到我面前解释前,我是不会做出评价的。”科斯特的语气极度平稳,隐隐夹杂着某种笃定的意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