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翡儿交代完后才跟胤禛分开,走回承乾宫。
这一边的乾清宫,康熙正盯着太子,不知不觉中,太子竟然养成了这种性格,可以说是在他眼皮底下都不怕事,乖戾无常,压根不知错,还不如弟弟明事理。
“你跟皇阿玛说实话,你到底对胤禛做了什么?”
“四弟刚刚不是说过了吗?”
“保成,你太让朕失望了。”
太子胤礽抬起头,十分硬气地迎上自己皇阿玛愤怒的目光:“皇阿玛,是儿臣让皇阿玛失望了吗?皇阿玛不相信儿臣,已经先给儿臣定了罪,儿臣说什么,皇阿玛都觉得儿臣在说谎,在这宫里,只有儿臣没有额娘,胤禟有自己额娘护着,连胤禛都有佟妃替他紧张,只有儿臣什么都没有,连皇阿玛都不信任儿臣,儿臣没人护着,没人会替儿臣求情,皇阿玛,你要罚就罚吧,儿臣反正被皇阿玛罚了那么多次,儿臣已经习惯了,在皇阿玛眼里,儿臣做什么都不对,做什么都是错的。”
说到太子没有额娘时,康熙怔了怔,想到自己当初迎娶进宫的赫舍里氏,她生下保成第二日便崩逝,保成只知道他额娘是赫舍里氏,有这么一个人存在,却从未感受到什么母爱。
“朕没有不信你,只是保成,你为何不问问自己,为何朕会不信你,你仗势欺人,以大欺小不是第一回了,别人告状告到朕面前,朕哪一次不是大事化小,小事化了,替你周全,替你道歉,你若是有一丝悔改,朕也不会不信你。”
“那皇阿玛,你就罚儿臣,儿臣可以再到外面跪上几个时辰,反正儿臣这膝盖不要也罢。”
康熙看着太子破罐子破摔的样子,更气了,可是他又怕真的伤着他膝盖,保成毕竟是太子,身上不能有任何残缺,最后他还是罚他抄写《礼记》两遍,便让他离开了。
梁九功看着皇上,顿时觉得原来皇上也有无可奈何的时候,不是什么事都会遂皇上的意。
……
清晨,宁寿宫。
太后刚睡醒,坐在镜子前,由奴才们梳妆,这西洋传过来的东西真是稀奇啊,这镜子可比那铜镜清晰明亮许多,她昨夜不过晚睡一会儿,这眼角似乎又多几条皱纹。
翠欢端着一盆热水让她浸泡双手,等她的手都泡软了,宫女翠宁用柔软的手巾给她擦干,擦干后又抹一遍护手膏,里里外外都抹均匀,揉按几遍,为的就是让这双手滑嫩无纹,看起来像是初生儿的手,不过这年纪大了,再怎么保养这皮肤都不可能像十几二十岁的姑娘。
“还是年纪大了,昨夜晚睡一会,今早起来都觉得身子疲惫。”
“太后娘娘正处芳华,还年轻着。”
太后笑了笑,“翠喜,你就别骗本宫了,本宫都五十啦,芳华早就过去了,宫里最近可发生什么事,跟哀家说说。”
翠喜连忙道:“昨日太子跟四阿哥打架闹到皇上那了,佟妃也去了一趟乾清宫,皇上似乎没责罚太子,也没责罚四阿哥,不过四阿哥回到阿哥所后才发现自己的手指骨折了。”
“手指骨折?”
“是,太医那边说四阿哥右手尾指骨折。”
都能让手指骨折,可见这两人打得多用力,这太子前几天不是刚跟胤禟打过架,怎么天天打架,太子是储君,可他却没有半点储君的风范,成日惹是生非,这性子还是太暴戾恣睢了,年纪也不小了,半点稳重都没学会,当初皇上在十五六岁时已经开始亲政,打理国家大事了。
太后对太子不是特别满意,不过也不大喜欢胤禛,胤禛毕竟是记在佟佳氏名下,又是被佟佳氏养大的,这孩子跟她这个祖母也不亲近。
“谢太医家人那边查清楚没有?”
太后正说着话,宫女给她戴鎏金镂空嵌红珠长指甲套时,不小心戳她手指一下,那指甲套本就是黄金溶成的,外壳硬实,就这么一戳,把她的手指皮划破一点,很浅,不过她依旧十分不满地看着干活的人,“翠宁,你是怎么干活的,竟然伤着哀家的手,你在晃神吗?”
翠宁立即双膝跪下来,磕头求饶:“太后娘娘饶命,是奴婢不对,还请太后娘娘恕罪。”
“划破哀家的手,岂是一句恕罪就能饶恕的,你自个下去领两杖责罚吧,如若有下一次,哀家要你的命。”
“奴婢帮太后娘娘重新戴好,奴婢再下去领罚。”
太后只是瞥了她一眼,没说什么。
翠宁赶忙起身,重新帮太后娘娘戴好指甲套,破皮的地方很小的一个伤口,无需处理,做完手头上的活后,她才走出去领罚。
翠喜也才接着回答太后娘娘的问题,太后娘娘想收买太医院的几个太医,到时候为太后办事,其中谢太医是其中一个,太后差人去查谢太医的家世,她老老实实跟太后说了谢太医的家世。
太后听完后皱眉,又一个跟佟家扯上关系的人,这谢太医跟佟家关系这么近,保不齐佟家将这么一个人送进太医院,给佟妃保驾护航的,表哥表妹的关系,两人定是相识的,只是此前从未听人提起过,先前佟佳语雁还活着的时候,谢太医可是去过不少次承乾宫给佟佳语雁看诊把平安脉。
这几人掩饰得真好,她不查都不知道他们还有这层关系,他们佟家真的是家大势大啊,这关系都渗透到太医院,这谢太医还是跟着鲁太医的徒弟,负责产科的太医。
“这谢太医不能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