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距离他被注射药剂死亡,只剩不到一周的时间了。
他就快要死了。
乌丸雾屿并不畏惧死亡,他的出生便是为了乌丸莲耶生命的延续,他生来便是一场笑话,是荒诞、虚无又悲哀的一场梦。
但,琴酒不是。
在冬天,只有琴酒会问他冷不冷。
在夏日,也只有琴酒会为他带一支冰激凌。
乌丸雾屿发烧的时候,身边陪着他的只有琴酒,也一直都是琴酒。
甚至在他死后,琴酒也会因为认定是朗姆害了他,而和朗姆争斗了一辈子。
他是乌丸莲耶的儿子,乌丸莲耶可以要求他牺牲一切,但至少琴酒不该死在乌丸莲耶的欺骗与抛弃中。
既然重活一世,就让他也为琴酒做些什么吧。
他为琴酒补上了最后一课,也会用生命来为琴酒的人生延续出一条新的道路。
乌丸雾屿默默闭上了眼睛,他明白,昨日受到了那样的奇耻大辱,琴酒是绝对不会放过他的。
他将枪明晃晃摆在了床头柜上。
抓起那支枪,杀了他!
然后离开组织。
乌丸雾屿想,以琴酒的能力,只要脱离组织,大可以天高任鸟飞,海阔凭鱼跃。
琴酒上辈子所有的悲哀与不幸,全部都是源于这个不值得打拼的组织,不值得效忠的boss。
这一次,他和组织都不会成为绑住琴酒的绳索。
流水声停了。
浴室的门打开,有脚步声越来越近。
乌丸雾屿重新睁开眼,琴酒腰间裹一条珊瑚绒的浴巾,浴巾用一只夹子夹住,白色的毛巾裹在他的头上,正用两只手用力擦拭、攥捏着湿漉漉的长发。
水珠滴落,大部分滑过锋利的下颌,淌过他坚实的胸膛,在浴巾上殷开一片水渍。
金色的眼眸与翠绿的双瞳对视。
许久之后,琴酒发出了一声冷笑。
他松开手,任由毛巾掉落在地,琴酒一把抓起床头柜上的伯莱塔,嗓音中发出一道隐忍的低吼:“卡蒂萨克,你好大的胆子。”
要来了。
乌丸雾屿没有解释,他静静地看着琴酒,唇角轻勾,朝自己的弟子露出一抹鼓励的微笑。
无言而复杂的气氛在空气中蔓延。
握着枪的琴酒紧紧皱起眉头,神情凝重地审视着床上的人。
许久,琴酒寒声质问:“你又在搞什么鬼?”
乌丸雾屿有些遗憾琴酒没直接开枪,诚实地说道:“我没有搞鬼。”
“你上了我,以为不用付出代价吗?”
乌丸雾屿又提起兴致,期待着从枪膛中射出的子弹。
琴酒的准头很好,可以一枪毙命,当然,如果要多开几枪来发泄他也无所谓,毕竟他昨晚肯定也弄疼了琴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