褚铭越和老刑警简单地聊了聊之后,就跟着贺阳从临时办案厅走了出来。贺阳看着迎面走来了一个50岁左右细瘦得,面色乌青,仿佛风一吹就倒的男人。
“这个人……”贺阳掏出来刚刚在屋内打印出来,被自己揣在口袋里的彩色照片。贺阳看了看彩色照片又看了看不远处的男人,鼻子、眉毛、眼睛、嘴得进行比对了一下。
贺阳凑到褚铭越耳边,小声却扼制不了激动的语气:“这不就是那个嫌疑人,印刷厂的厂长吗?”除了照片上的人看着气色红润,脸也圆了一点之外。面前的这个男人就是等比瘦了个那么两三圈吧。
贺阳打在褚铭越耳后的呼吸有些发痒。褚铭越也同样小声地纠正贺阳不严谨的措辞:“刚才那也只是我的推测,别乱说人家是嫌疑人。”
褚铭越说完之后便重新站直身子,状似无意地挠了挠有些发痒的耳后。
褚铭越看着印刷厂厂长四处寻找着什么人的样子,便主动迎了上来过去,毕竟要找的人就在自己眼前了。
贺阳长腿跟上了褚铭越的脚步,又小声开口:“还没等调查他呢,他自己就过来了,是来投案自首的是吧?”
主动自首?褚铭越就没有见过这么大的连环案子背后组织预谋的人有几个会投案自首的。不过眼看就要走到那个厂长旁边了,褚铭越总不可能半路停下来给贺阳解释,面上便装作听不到贺阳说话的样子,一边走一边不动声色地用脚踩了一下贺阳。
贺阳脚步顿住,猛然低头看着自己今早新换的白鞋上面的鞋印子,不可置信地瞪大眼睛看着褚铭越“绝情”远去的背影。
褚铭越走到那个印刷厂旁边,礼貌地开口:“您好,请问,您找谁?”
厂长的面色状态近看看上去比远看还要不好,巨大青色的黑眼圈挂在眼下,眼眸混沌恍惚,眼神直勾勾地看向前方:“我找你们这些新来的警察负责人。”
褚铭越沉稳道:“您有什么事情可以先和我说,我也是警察。”
厂长这才将目光看向褚铭越,嘴唇颤抖,哆哆嗦嗦地开口:“我是来自首的。”
褚铭越听到厂长这句话之后,刚要说的话不由得噎了回去,自己刚刚心里还笃定这个人绝对不会来自首,没想到竟然真的被贺阳随口说中了?
褚铭越踌躇了一下又问道:“您刚刚说什么?”
厂长语气明显比刚刚要激动了许多:“你们调查的那些事情都是我干的。快把我抓进去!”厂长并拢双手,以一个伏法的姿势,把手递到褚铭越的面前,越说越激动,疯狂晃动着自己的手臂,眼眸猩红:“快把我抓进去!快把我抓进去啊!”
褚铭越和贺阳面对这个自称是厂长的人这波出乎人意料的操作,皆是一呆。
看着褚铭越没有反应,厂长抓着褚铭越的衣襟滑跪到了地上,几乎是卑微乞求:“求你把我抓进去,救救我,求你了。”
还是褚铭越最先反应过来,把厂长扶了起来:“您先别激动,有什么事情,我们慢慢说。”
褚铭越和贺阳把人带到临时搭建的办公厅里面,和负责的老警察阐释说明了一下之后,老警察便道:“那正好,省着你去找人了,审讯这个厂长的任务就交给你和小贺同志了。”老警察带着笑一边说着一边又厚掌一挥,拍了拍一旁的贺阳。
好好站在原地的贺阳,被老警察这突如其来的一下子拍得一个踉跄,感觉自己半个肩膀都被着这个仿佛练了几十年铁砂掌的力度给拍麻了。
老警察调侃道:“小贺同志这身体素质不太行啊,警校时的体能训练是怎么过的啊?”
贺阳被说得眉头一立,刚要出言辩解,就被着一旁的褚铭越拽着手腕把人给拉走了:“时间宝贵。”
褚铭越带着贺阳走到一个被他们当做审讯听的屋子,褚铭越给厂长递了一杯热水,看到人情绪状态比在外面稍微平静了一些之后才开口问道:“你是说你是要来自首的?”
厂长不太安稳地轻轻挪动着手里冒着热气的纸杯:“没有错,我是来自首的,你们调查着村里“还魂”背后指使的人就是我。”
厂长一下子抬起头,绿豆大的眼睛里带着极其卑微的乞求:“求你们把我抓了吧。”
寿康村的这个案子从这两天的调查情况上面来看,情况都不是一般复杂了,褚铭越甚至都已经做好了在寿康村这边长期出差的准备了。说实话,每次破案的时候,除了受害人家属,没有人比他们这些负责案子的警察更加地想要抓获嫌疑人,把案子了结。
但是结案并不意味着他们警察会随便抓一个人过来滥竽充数,草草结案,所有的案子被正式公布于众的时候,背后有他们无数个警察没日没夜的搜证,以及那些被凝结成册,一笔又一笔摞叠而成厚重的卷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