褚铭越笑容一僵,带着歉意地看向男人:“当医生工作很忙的吧?”
贺阳又忍不住在一旁开口:“当警察工作难道就很闲了吗?”
男人听到“警察”的时候,因为白灼病的原因,过分白皙的脸上出现了讶然的神色:“小褚你是警察吗?”
贺阳看不惯自己明明说话了,这两个人却十足默契地无视自己,当自己的话是耳旁风是吧?
贺阳忍不住调高了音量:“我也是警察,我难道不像吗?”
这次男人脸上惊讶的表情更为真实了,终于看向贺阳,诚恳地点了点头:“的确不像,你甚至不像是警校生。”
贺阳不爽地开口:“我可是特聘顾问!你知道什么是特聘吗?”
“贺、阳。”褚铭越笑意收敛看了眼贺阳,一般在外面的时候褚铭越很少会和人说自己是“警察”,是因为褚铭越是从刑侦队下来的,出于职业的敏感性,褚铭越很少对其他人提到自己的职业。他自己更加的不会主动说,就算是有人问到,他基本上也会以自己是做生意的简略的敷衍过去。尤其是刚和人认识的时间并不长,贺阳竟然就这么直白地把他们两个的职业告诉对方了。
被褚铭越吼了的贺阳不太甘心地闭上嘴,直到这个野炊结束,贺阳都没再和褚铭越说过一句话。
不得不说男人野炊的烧烤能力和刚刚他们两个烤出来的东西相比简直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贺阳本来肚子的确很饿,不过,他看着餐布上面摆放着色香味俱全的东西一点都提不起兴趣,只觉得刺眼,他宁可继续干噎面包。
男人是名医生,叫作谢仁和,的确不是寿康村本地的驻扎医生,但是因为医院的任务需要隔定期来村子里驻扎一段时间。
“这次是什么原因过来的呢?”褚铭越把烤好的食物放到了贺阳的碗里,又被贺阳转头拿去给大毛吃了。褚铭越看到贺阳的小动作,拿着烧烤得手一顿,抿了抿唇角,压下心里的不痛快。
“这次的话,是因为村子里有人去世,我们医院派我过来开具死亡证明。”谢仁和依旧在帮忙烧烤,白大褂被他挽到了袖口的位置,对着褚铭越说道:“把孜然和辣椒递给我一下,烤起来的话会比较入味。”
褚铭越把调料递了过去,面上一点都看不出来因为贺阳刚刚的举动而有些不开心,仍旧侃侃而谈地和谢仁和聊着:“仁和,你真的很稍长哎,是自己比较喜欢吃吗?”
谢仁和笑了一下:“家里大人离开的比较早,小的时候什么都需要自己来做,比同龄人而言相对擅长一些。”
褚铭越看着烤得焦度刚刚好的肉串:“不止是擅长了。”
收拾完野炊用的东西天都黑了,贺阳冷着一张帅气的脸先一步走到了副驾驶座位,巨大力地关了下车门。
谢仁和推了推眼镜:“你弟……”谢仁和顿了一下:“抱歉,是你同事好像不是很喜欢我?”
“他……不是不喜欢你,对于不熟悉的人看上去就比较……”褚铭越发现他有一点没有办法向人解释贺阳,怎么说感觉都比较奇怪。褚铭越有点不是很想向别人解释贺阳,但是出于礼貌,以及说不上到底是什么的心里,褚铭越补充了一句:“他开始也不喜欢我的。”
好在谢仁和没再多说什么,只是善解人意地点了点头。
褚铭越又礼貌地问了句:“需要我们送你吗,仁和?”
谢仁和人摇了摇头:“不了,我是驻村的医生,住的地方和你们不顺路。”谢仁和眯着一双笑眼,笑得带着几分洒脱随性:“这个季节的寿康村,饭后在乡村闲逛很舒服得。”
褚铭越和谢仁和互换了联系方式,最后才上车。
谢仁和看着褚铭越和贺阳的车离开,秋风裹着河畔边的芦苇瑟瑟作响,身上的白色大褂被风吹得向后鼓起,因为白蚀病而过分白皙的皮肤站在已经见黑的芦苇地里,阴柔得宛若鬼魅,谢仁和站在原地意味不明地自语:“是警察吗?”
。
车上,
贺阳垂着头一言不发,仿佛回到了褚铭越初见贺阳的时候,浑身都带着利刺的样子。褚铭越有心开口缓和氛围:“刚刚那个人叫谢仁和,这个名字你觉不觉得有点耳熟?”
贺阳抿着唇角,不爽道:“只是耳熟吗?你还很喜欢他是吧?”
饭都吃完了,要离开的时候还能站在原地一起聊这么久!当他没有看到两个人互相交换了联系方式是吧?
“他哪一点好了?白得像是个鬼一样!手上还有奇奇怪怪的斑点!”话说出口,贺阳就有点后悔了,自己的话说得太刻薄了。但是出于他这个年纪心性得所谓自尊,贺阳只是绷着身子并未再开口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