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阿木尔还是心软,要是他的话,他会直接杀了景知瑜以绝后患,而不是将他直接看管起来那么简单。
等那日松带人回到别院的时候,却见景知瑜已经站在别院门口等着他了。
那日松走上前去,对着景知瑜做了“请”的动作,希望他能乖乖回去。
景知瑜却辩驳道:“你们派人看着我,我也会找机会逃出去;与其这样,倒还不如将我带在你们身边,直接看着我更好。”
“啧……你这说得好像有点道理啊。”那日松仔细想来,还是觉得不妥,“不行,涉及皇长子遇害,你这个外人还是不要瞎掺和了。”
“此言差矣,鼠疫是长云宗制造的,万一长云宗猜到你们皇长子因鼠疫而亡了,在蓉城里大肆宣传,你们到时候只会怀疑到我头上。我跟着你们,也算是为自己谋个清白。”
此时的府衙,里外都被北凌军队包围,密不透风。
阿木尔马不停蹄地来到府衙后,径直来到停尸间。
老巫医见阿木尔来了,满脸歉意道:“少主,人没了……”
“怎么没的!”阿木尔掀开清格勒身上的白布,映入眼帘的便是他那已经化脓腐烂的腿。
老巫医在其后解释道:“我拿到母鼠后,就立刻根据它体内的毒来研制解药。研制出来的解药,我是第一时间找到了跟殿下同一时间受伤的吴彬。他试了药后,症状明显好转;后来我又找了好几个受重伤的衙役试药,皆是一切向好。我是再三确认这药没问题了才给殿下用的。”
“那人怎么会没了!”阿木尔强忍着怒意道。
“都怪我,着急忙慌的给殿下喂药。”老巫医自责道:“后来我才发现殿下治疗外伤的药里面有一味药材,跟解药中一味必需的药材相克。”
“所以是治,清格勒会因为药性相克而死;不治,他又会因为鼠疫而死?”
“是这个理。”
“清格勒的伤口先是在外面处理的,你事先不知道。即便知道了,药性相克,也要重新试药,耽误治疗时间。”
“对方是铁了心地要殿下死!”
阿木尔十分不解道:“他们想要清格勒的性命,就只需派人暗杀就好了,还制造鼠灾、鼠疫,将蓉城那么多无辜百姓卷进来,仅仅就为一个皇子陪葬?”
“他们自然还有其他目的!”
顺着声音,阿木尔向门口看去,却见来的人是景知瑜。
紧接着那日松进屋后,阿木尔不悦道:“不是让你看着他的吗!”
“他不信任你呗!”那日松紧接着就将景知瑜同他讲的话同阿木尔复述了一遍。
“他觉得要是有殿下去世的消息传出去,你就会觉得是他干的,所以死活也要跟着我们自证清白。”那日松说罢看向景知瑜。
阿木尔两三步走到景知瑜面前,压着怒火道:“你不信任我?”
“上一次格猷死了,我若是不提前跟你说,你得到消息了,也会觉得是我跟崔衡干的吧?”景知瑜反问道。
这句话倒说得阿木尔哑口无言。说实话,两人都是半斤对八两,谁也信不过谁,但现在这种内忧外患的情况下,他们倒真不能内斗起来。
阿木尔继而岔开话题道:“你之前说他们还有其他目的,是什么意思?”
“我想说的是,原先蓉城就远离大奚朝廷控制,有高度自治的权利。所以不像江南六府那样,制药权牢牢掌握在朝廷的手上。蓉城的制药权在各大药堂的手上,他们不归官府管,可以自定药价。
你想想看,现在城中鼠疫横行,清热解毒的汤药自然供不应求,而蓉城药材数量就摆在那,自然要哄抬药价,总有些贫穷老百姓买不上药。”
景知瑜这一点拨,阿木尔算是醍醐灌顶,“蓉城的商贩各自为营,唯一能有话语权的就是庭院。庭院被长云宗控制,他们对此事置之不理的话……官府没有权管理,百姓会对官府失望;药商借机哄抬药价,会激起民愤,最后只有一条路,那就是造反!”
“百姓造反,无疑两条路。一条是,如果他们起义成功,蜀地会不再受北凌也不再受大奚管辖,彻彻底底成为一个独立的政权。
但这条路他们大概率不会成功,他们势单力薄,所以第二条路就是他们选择依附崔衡或者是长云宗。
而这件事情是长云宗一手策划的,长云宗肯定有解药,只要最后是长云宗救治了那些百姓,百姓自然会以长云宗为尊。长云宗联合那些百姓造反,也是合情合理。”
“不过好在解药只有我们能研制出来,以官府名义采购药材,制得解药免费发放给百姓,稳定民心。”
就在他们以为还能控制蜀地局势的时候,一匹快马被人牵出马厩,趁着夜色跑出了锦官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