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哈!”男子将令牌扔给守卫,用他那慵懒冗乏的语气道:“还有一位丞相府的少主,是北凌丞相额尔德的养子,这块令牌是阿木尔的。让他进来吧!”
“那主上,他身边还跟了个汉人,是不是……”
“汉人?”男子转动着手上的戒指,若有所思道:“阿木尔平时少与人交往,现在居然跟个汉人走那么近,有点意思了。那就一起请进来吧!”
两人进入庭院后,便有侍女迎上,将两人带入琉璃瓦舍。
刚一进门,景知瑜便发现,这琉璃瓦舍从地砖到大厅中央的高台,皆由玉石铺造,许是掺杂了黄金的缘故,高台从远处看是熠熠生辉。
除此之外,两侧通往二楼雅室的楼梯以及整座瓦舍的框架皆由上好的黄花梨建造,坐具、座椅则是金丝楠木打造,又以琉璃瓦封顶,整座瓦舍内部更是极尽豪奢。
楼下大厅是拍卖之地,来的宾客由两侧楼梯上楼,进入二楼的雅舍。这雅舍直对大厅高台,台下可谓是一览无余。
“您二位的雅室在听雨轩。”侍女说着将听雨轩的门推开,做出“请”的姿势。
阿木尔率先进入雅室,随后便皱着眉道:“怎么在这拐角?”
侍女随即答道:“雅室的位置是打乱分配的,还请二位多担待了。”
景知瑜紧接着打圆场道:“拐角也没什么不好的,既来之则安之吧。”
在景知瑜的劝说下,阿木尔这才将惊慌失措的侍女放走。
阿木尔和景知瑜继而来到雅室向外延伸出的长廊处,长廊配有金丝楠木的桌椅,每间雅室的长廊皆有雕花镂空的木板隔断,倒是可以勉强看清自己隔壁的宾客。
由于处在拐角,一侧是墙,另一侧是隔壁扫风堂。
待阿木尔定睛一看,好巧不巧,隔壁扫风堂里坐着的正是蓉城的知府吴彬。
来的不只吴彬这么一个熟悉面孔,万盛茶楼的崔衡、醉人厢的云姬……除此之外,富豪商贾没少来,不少江湖门派也加入其中,都想要分一杯羹。
毕竟资源是有限的,现成的茶园、盐井和钱庄对他们来说极具诱惑,关键是这些只需要花钱就能买来,谁又想放弃这块肥肉?
听到隔壁有动静,吴彬自然也察觉到了,下意识地一个扭头,刚好和景知瑜对上了。
景知瑜礼貌了一句,吴彬也客气地起身同他们二人打招呼。
隔着雕花木栏,阿木尔开口问道:“吴大人怎么也来了?”
吴彬叹了口气,无奈道:“下官想着那盐巴是老百姓生活必备的,原本盐井就掌握在那些臣服于北凌的富商手中,价格也是水涨船高。若是有机会能让官府掌控盐井,能让盐价降下来,吴某倒是愿意为此散尽家财。”
景知瑜听了吴彬这番话,脸色瞬间就黯淡下去了。他从商多年,从未见到过把别人的产业当成物品一般随意买卖。这放在大奚都是上交官府或者是朝廷,是绝对不允许有民间私自交易的情况。
阿木尔最后冷哼一句:“不过看今天这个阵势,恐怕悬咯!灭门案的凶手极有可能对这些产业势在必得,最后花落谁家还说不定呢!”
“原来二位是来这找线索的,下官怎么就没想到凶手或许是冲着他们的产业来的呢!”阿木尔的话让吴彬醍醐灌顶,自愧不如他们头脑聪明。
“吴大人,这些还都是我们的猜测,希望今晚能查到些蛛丝马迹。”景知瑜苦笑道。若是他们猜错了,那就让吴大人白高兴一场了。
又过了半柱香的工夫,戌时已到,守卫回到水榭,对庭院的主人道:“主上,已经戌时了。”
“人都来齐了吗?”
“嗯,侍女说雅室都坐满了。”
“正好,游戏开始了。”
守卫得到关门的命令后,门外的守卫便“碰”的一声将大门关上。紧接着便从暗处走来一个脸戴云纹面具的男子,站在高台之上,命人将今晚要拍卖的“物品”一个接一个地呈到了高台的长桌上。
由于担心自家产业的地契会被仇家或盗匪惦记上,基本上他们都会将地契、房契存到庭院。一来是庭院有专门的陨铁匣封存,更有高手看守,可保无恙;二来庭院也可用来谈生意,有时候直接当作筹码就直接抵出去。
这下三家蒙受灾难,他们的地契、房契自然而然地就被放上了拍卖桌。
“诸位。”台下的面具男敲了敲身边的铜锣,示意楼上的宾客安静,“戌时已到,拍卖开始,还请诸位少安毋躁。”
一听拍卖开始,众人都不约而同地坐回自己的位置,虎视眈眈地盯着高台上的那些地契。宛若一头头饿狼,盯着仅有的那块肥肉,可想而知,待会的竞争自然是十分的激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