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过了多久,景知瑜忽地惊醒。一睁开眼便发现自己正泡在热水里,周围水汽弥漫,待到阿木尔走近,景知瑜才发觉他也在浴室里。
“你醒了啊!”阿木尔说着把干净的衣服放到浴桶边的衣架上,紧接着就走到了浴桶旁边,拿起一旁的水舀子,从浴桶旁的小水桶里舀水倒入浴桶中。
“这水是我刚烧的,热乎着呢!”阿木尔开口道:“虽然天快亮了,但你一夜都没休息,身体肯定是吃不消。睡前泡个热水澡,待会睡得更舒服。”
“多谢……”景知瑜缩在浴桶里,看着阿木尔道:“你别舀水了,我这够了。”
阿木尔听罢,乖乖地放下水舀子,互抱手臂,背靠着浴桶。
见阿木尔迟迟不离去,景知瑜也不好意思起来,趁着水还温热,便打算多泡一会儿。
此时此刻,两个人谁也不发声,浴室里诡异地安静。
突然,景知瑜随便提了句今天这个灭门案的事情,才打破了僵局。
景知瑜自小随父亲从商,对于生意上的事极其敏感。一个是盐商、一个是茶商、还有一个钱庄老板。三人都是蜀地数一数二的大户,基本上蜀中的盐、茶以及钱都由三家一手把控。
而这盐、茶、钱又是百姓生活必需的物品,这三家倒了后,这三大家族的企业最后落到谁手上,谁就是最大的获益者,说不定也是这场灭门之案的始作俑者。
听了景知瑜的一番分析,阿木尔立刻起身,深深的凝望了景知瑜一眼后,便转身离开了。
虽不知道阿木尔走得这么着急是要干什么,但好歹少了双眼睛盯着他,他才敢从浴桶里站起来,换上干净的衣服。
夜里刚下过雨,校场上弥漫着一股青草和土腥混合的味道;坑坑洼洼的地方被雨水填满,长靴踏入,溅起不小的水花。
正是正午时分,军营里的士兵都去吃午饭了,整个校场空荡荡、静悄悄的,突然的一声喊叫,响彻了整个校场。
“阿木尔啊,我昨晚就来了,怎么也不见你去城门口接我呢!你知不知道昨晚那雨下得又大,路上连个问路的人都没有,差点都找不到军营!”
那日松看到大步走来的阿木尔,上来就是一通抱怨。
“夜里有点事,耽搁了。我这不是一忙完就来见你了吗。”阿木尔冷淡道。
“我说弟弟啊,你这刚来蜀地,人生地不熟的,哪会天天生那么多事!”
“我一入蜀,各种事情接踵而至,我也很头疼。”
“那看来你还得再头疼一段时间了!”那日松耸耸肩道:“叔父那刚传来消息,说是计划生变,恐怕要推迟攻打时间。让我们现在蜀地练兵,随时听候调遣。”
“知道了。”
“阿木尔,你这一直冷冰冰的也不是个事啊,不招小姑娘小伙子喜欢的!”那日松调侃道:“你看看我,热情似火,那是迷得弟弟妹妹们走不动路。”
“你说完了没有。”阿木尔有些不耐烦道。
他有景知瑜就够了,才不要招惹外面的乱桃花。
“没有!”那日松走到阿木尔的身边,一把揽住阿木尔的肩膀,抱怨道:“到底是叔父跟你这个养子亲,丞相府少主这个头衔,让哈达给你安排城中别院,我呢,就只能住偏僻的军营。”
阿木尔将那日松的手给拿开,开口道:“别院不小,有几间空房,你过来住。”
“你既然盛情邀请,那还不赶紧带路?”
说罢那日松从军营里牵出两匹马,示意阿木尔赶紧带他进城。
第八章赴宴
在返回的途中,那日松在阿木尔特的带领下,顺着一条小路来到了市场。
那日松原本想着阿木尔这木头开窍了,懂得心疼他哥哥,要请他吃饭。却没想到阿木尔只打包了他自己的,丝毫没有要给他买的意思。
但看到阿木尔要了两份饭菜,那日松得意道:“你这小子还有点良心,还晓得给我也买了一份。”
谁知阿木尔却答道:“这里面没你的份,自己买去。”
“不是,你一个人,你吃得完这么多啊?”那日松反问道。
“嗯……”
见阿木尔支支吾吾半天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那日松只好作罢,转移话题问道:“对了弟弟,我听说你贬了哈达的官、杀了金大崇,胆子够大啊,清格勒的人都敢动。”
“这有什么不敢的,你看清格勒可有来找我算账?”
“到底还是你这个丞相府的少主身份好使,这要是换作我,清格勒还能坐得住?”
突然,那日松好像想到了什么,话锋一转道:“我听说你杀金大崇是因为他给下药,然后让你……”
阿木尔打断那日松的话,“此人行径恶劣,杀他不足泄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