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确将手边的扇子一抬白泽的手,阻了白泽一回,“别急,让我看看哪出错了。”
白泽见了沈确那附庸风雅的扇子,顿时气不打一出来,转头同端木献道:“也不知道是为什么,沈伯父当年也是个正常人,怎得生下儿子如此臭美,跟只花里胡哨的孔雀一样,这天还冷着,就拿着把扇子挂在身上臭显摆。”
端木献听了又是一笑,“咱阿确一向如此,你又不是不知道。阿怿还说,从前阿确特意去玉清宫,托玉清宫的针线师傅做了二十套极精致的衣裳。玉清宫衣裳一向简朴,针线师傅许久没做过这般复杂的衣裳,真是日练夜练,练了许久才敢上手。”
沈确一面看棋一面还嘴,“白泽你还好意思说我,你自己天天熏香熏得跟朵花似得。”
白泽一向自比于竹,见沈确将自己同花相比,顿时大怒,还嘴道:“我熏过香好歹也是一朵花,能招来蝴蝶,不像某些人,一把年纪了,熏个香,只有苍蝇能循着味过来,也不知是个什么。”说完,他还斜眼看了看他口中得某些人。
某些人不理他,只看着棋盘,良久道:“这棋局,黑子本当进攻,却碍于白子之势太猛,转攻为守,忘了一开始的初心,最终困于白子。倘黑子一开始便不因白子猛烈而放弃进攻,不会落得如此下场。”
这话,说棋,亦是说人。
端木献与白泽对视一眼,赞:“这话倒是有理。不困于心,不乱于情。”他端起茶盏,继续道:“说来我昨天看月,月未出时,漫天群星倒也十分耀眼,可碧华一出,群星又有谁能与之争辉?”
白泽终于能收棋了,他笑道:“你这话倒让我想起之前你选武林盟主一事。原本你没出来,前面看着也还好,但你这一出来,总觉得前后都平庸的很。我当时在台下可还听了不少说你的酸话呢!都是嫉妒罢了。”
端木献被白泽说得竟是羞红了脸,忙以袖掩面喝起了茶。原本他都是直接端起茶盏喝茶,从没如此斯文过,如今他被白泽夸得满脸通红,只好借着喝茶的名义,拿袖子挡挡脸。
就这还被沈确破坏了,他扯下端木献的袖子,“哎呀,不要害羞嘛!”见端木献怒视着他,手已经不自觉地握拳要向他挥来,他不自觉地扭过头,装作云淡风轻的样子道:“不知道药王他们怎么样了。”
第5章济州
药王他们还在赶路。
济州离武林盟颇有些距离,纵使骑着千里马,又一路未歇,赶到济州也颇费了些功夫。
快到时,药王掏出两颗药丸分于陆追和乐游,“虽说咱们是来治病的,但也要防一防,进城的时候也记得掩面。”
城外的疫情并不重,也不知是彼此住得远的缘故还是城外人劳作身体强健的缘故。药王看了几家,留下药方,叮嘱了几句注意事项便离开了。
城内的情况不太好,几乎是家家户户都有人感染。
药王等人一路行来,街上的人寥寥无几,便是有也都是掩着口鼻来去匆匆,远处传来隐隐的呜咽之声,整座济州城都像是笼罩在阴云之下。
叶家的人出来主持大局,将感染的人都移到一处集中救治。
叶家主事的人是叶家主的夫人吴瑛,她出身青州吴氏,年近五十的年纪,此时带着儿孙一起来迎接药王他们。
“药王远道而来,是济州的福气,老身已备下客房,还请药王洗漱休整一日,明日再去疫区看看。”吴瑛一身粗布麻衣,俨然已经知道了叶家主遇刺一事。
药王草草一抱拳,他一向醉心医术,于习武一道上多有疏忽,因此连日来赶路,他的面色有些苍白,显得格外疲惫,远没有陆追和乐游来得精神。
“叶太太准备周全,原该如此,只是如今济州城内疫情严重,我等还是先去疫区看看罢!”
吴瑛没有坚持,便领着药王一行人去了疫区。
说是疫区,其实不过是个大一点的屋子,在地上铺了一层稻草,上面垫了床单被褥供病人躺着而已,条件十分简陋。
“疫情紧急,只能如此。”吴瑛无奈地对药王说。
药王看着满屋子的病人心疼得很,轻声道:“现在还是早春,地上凉,到底于病人恢复无益,还请太太备下炭火,暖一暖这屋子。”他摸了摸地上的褥子,道:“褥子有些薄,要是可以,还是希望能加厚一些。”
“是我疏忽了。”吴瑛歉意道,她随即便吩咐下去照药王的准备,又招来屋子里一个年轻的姑娘对药王等人道,“这是阿陈,师承江州林氏,这些日子都是她在照料这些病人。她经手的病人恢复的都还不错。”江州林氏一向以医术问名武林。吴瑛又对陈姑娘道:“你去把方子拿来给药王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