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姚南栀和程宝珠，却能就着冷水啃半个。
这日中午，大家停下来坐在太阳下，缓和和的歇歇脚，也让马儿歇歇吃点东西，姚南栀掰开自己的馍，喂给马半个。
“这些日子让你受苦了，等到了地方，你就安心好好休息，待春天到了，我多给你挖些野菜吃，你应该会喜欢。”
昌瑞东一脸疲惫的老在一棵老树上，闻言斜着眼看了看姚南栀，“你认识野菜吗？你除了四叶草，你还认识什么？”
听到他嘲讽自己的声音，姚南栀翻了一个白眼。
“出门这段时间，我也不是浑浑噩噩混日子的好吗，我虽然认识的野菜不多，但荠菜，苦菜，野韭菜，野蒜，山菜我都认识！”
昌瑞东也并未当真，只当是姚南栀强撑面子胡说的，那些菜他都没有听说过，野菜就是野菜，哪有那么多的怪名字。
“咦？你们看，那只鹰跟着咱们两三日了，这不会是敌军的斥候吧？”
兵书上这样的事情也不是没有写过，有人训鹰有人驯狼，都可以作为前哨巡查，追踪敌人方位所用。
沈良这两日也注意到了，越靠近边关，他变得愈发沉默警惕，即便是中午休息的时候，都会安排一两个人放哨。
这样的行为，也让大家不由得开始紧张，进入警备状态，他们可听说了，之前陛下的使臣，不就是在半路，被古人斥候在山坳里虐杀。
兵部侍郎的小公子也换上了粗布衣裳，这一路赶来早没了出京时的讲究和娇气。
他有些忐忑的看着天上的鹰，“咱们接下来几日，尽可能不要单独行动，若要有事儿最好结伴，也别走太远。”
对于他的这个建议，沈良和昌瑞东都表示支持，姚南栀也紧张的和另外几个姑娘凑在一起。
“咱们也是，没事儿不要脱离队伍，出恭也最好叫着姑娘们一起，别单独外出，即便没有胡人，也得小心土匪偷袭。”
众人不由得看了一眼天上飞着的鹰，姚南栀暗暗将一套袖箭，让翠翠给她绑在胳膊上，这还是十岁的时候，骁哥哥送给她的礼物，为的是去行宫狩猎用的。
却没有想到，今日会成为她护身的武器。
休息的差不多了，昌瑞东站起身，“走吧，在这里逗留的时间越久，咱们得危险越大，快些去军营才安全。”
他说完之后扭头看了一眼程宝珠，“你到现在还没有想要要去哪里吗？等着到了军营估计你可就出不来了。”
现在她需要去哪里，他们还可以送她一程，甚至帮她安顿好在说，可若是进到军营里，到时候便没有人会顾得上她了。
可不等程宝珠回答，姚南栀掐着腰挡在她面前，瞪着傻乎乎的表哥。
“宝珠姐姐的事儿你少管，自然是我去哪里，宝珠姐姐就在哪里，又没有吃你的米，管那么宽干什么，沈公子一直负责大家的伙食，他还没说什么，倒是显得你了。”
被怼一顿，昌瑞东反倒没有脾气了，点点头什么都不敢多说翻身上马，和沈良一起带着队伍往前走。
头顶上，湛蓝的天空中，一只苍鹰不停地在天上打转，时不时发出一声鹰唳，走在官道上的人不由得心中发毛。
这叫声有些吓人，在这山坳里显得更加的空洞诡异，回音久久才散开。
姚南栀不想表现出来她的紧张，但小脸还是不由自主的绷紧，手更是紧紧抓着缰绳，直接因为用力过度，隐隐泛白。
昌瑞东虽然心粗，但潜意识里他需要照顾好队伍里的姑娘，目光时不时会落在他们身上。
姚南栀的状态他都看在眼里，突然烦躁的抬头看了一眼那只鹰。
“谁有十石弓？把这碍眼的傻鸟射下来！”
沈良闻言像看傻子似的，侧头看了一眼昌瑞东，“即便是真有，说的好像你能拉得开似的。”
昌瑞东闻言一噎，烦躁的捋了一把头上的马尾长发，却愣是说不出来半个反驳的字。
因为他们这样打岔，姚南栀被分散注意力，也没有再害怕头顶上的鹰，捂着嘴忍笑，肩膀抖个不停，却不忍发出声音打击表哥。
珠儿却没有这样善良，“奴婢如果没有记错，世子便可拉开十石弓，当时陛下还为此赏赐过世子，小小姐您不记得了吗？”
这种事情姚南栀怎么可能忘记，便说是她，就是昌瑞东估计也是记得的，毕竟当时比武场上，他也在。
可看着珠儿认真又清澈的目光，姚南栀默默在心里摸摸她的头，不忍伤害这个单纯至极的丫头。
“记得，确有此事。”
待姚南栀说完这话，只看骑在马上的昌瑞东脸色一阵白，一阵青，最后也不知是羞耻还是愤怒，总之红扑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