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是说要我看到你年老的模样吗?这才几天呀……阿过!”
“够了!”燕双再也旁观不下去,握住燕淮的小臂,咬牙道,“不过是个下人,父亲何至于此!”
也不过是个下人,不是不可替代,何至……于此。燕双别过头,闭上双眼便滑下两行清泪。
何至于此……
他心里无端很难受,心脏像被用只手紧紧攥住。
原来,他也没有像自以为的那么恨宁知非。
燕淮扬起手,似乎想打燕双,但触碰到燕双前就停了下来,把燕双拉入怀里,死死抱着他。
他什么都没有了,只剩宁知非留给他的阿双。
“阿过,对不起……”燕淮低声说。
那声音太小,以至于在他怀里的燕双都没有听清。
但燕淮接下来的话,他听见了,不止听见,更如一道劈下的惊雷。
“你是知非生的,他就是你爹。”
燕双感到眼前一片空白,耳边传来尖锐的耳鸣声。
他脱口而出:“这不可能,你在骗我!”
又有一些不合时宜的画面闪过燕淮眼前。
宁知非信誓旦旦朝他保证,自己即便生下孩子,也永永远远是侯府的下人。
他不信,让他给出例证,宁知非不说话,只是冲着他笑。
他读不懂那笑容里的意思,但现在燕双觉得自己或许懂了……
自己就是例证……
孩子……对了,孩子!燕双头脑一片混乱,手脚并用地到尸身前,拿自己沾染上泥土和碎石的手,摸向对方的肚子。
燕双的手抖得太厉害,放在上面,带着尸身衣袍上的布料也沾染了抖动。
他手掌划过尸身下腹,摸到那里平坦坚硬,猛地一愣,随后疯了一般,扯开刚被姚子倾重新系上不久的衣带。
“烛火,给我烛火!”燕双急切喊着,早早伸出手等着去接。
顾信泞进去把灯台端出来,递给燕双。
燕双手抖得厉害,接不住,让顾信泞过来,把烛火悬在尸体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