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淮不知道他在笑什么,只是拉着他的手,同他一起笑。
许久后才听到宁知非低声说:“像梦一样。”
几十年来宁知非从未朝燕淮说过爱,但燕淮永远记得,那夜月明星稀,宁知非说过,他是他的一场幻梦。
那天燕淮抱着宁知非,信誓旦旦朝他说,从前你护着我,往后我都要护着你。
到底没做到。
燕淮不敢继续往下想,宁知非会好好的,不,他必须好好的。
燕双不知道该如何面对此刻的父亲,无措地跟着罗岱一起回去了别院。
韦逸见到燕双和一队阳燧卫,歪斜着身子,开口质问:“怎么,贤侄还打算把瑞王府给抄了啊?”
“世子说笑了,只是宁哥不见了,侯爷担心是不是遇到什么凶险的事,让我们回来找找。”罗岱替燕双开了口。
韦逸脸色一本,指着罗岱说:“你算个什么东西,也配跟我说话?”
罗岱脸色微微一变,恭敬地退回燕双身后。
燕双只得开口说:“叔叔莫气,晚辈确实不该带人过来。只是您也知道,父亲看重宁知非,他突然不见了踪影,一时心急,想着平日里跟叔叔交好,人又是在别院分开后不见的,所以让人来问问叔叔。”
平日里只有别人捧着燕双,没有燕双跟别人低声下气的,乍一说了这么长一段,燕双自己也觉得浑身不自在。
韦逸听着也有理,摆了摆手:“罢了,我明日也要离京,今日就行你个方便吧。只是一样,今天找不到人,以后就不能再来我这边折腾了。”
燕双连连应下。
阳燧卫鱼贯而入,几个时辰前盛大的宴席已经结束,曲终人散后,偌大的别院好不荒凉落寞。
在别院搜了一个多时辰,还是一无所获。一行人只能战战兢兢回去禀报了燕淮。
燕淮此刻看起来冷静了许多,让阳燧卫继续在京郊寻找,随后询问顾信泞是否能够提供帮助。
仪鸾司眼线遍布大齐,找到一个人再简单不过。
顾信泞说:“我倒是随侯爷差遣,但就我一个也无济于事,侯爷还是去求求陛下吧。”
夜色已浓,宫门也早下钥,想要进宫必须等明日。
燕淮一夜未睡,独自在宁知非房里,把他平日穿的袍子攥在手里,闻着袍子上属于宁知非的气味,枯坐了一夜。
漫漫长夜,只有衣袍上残余的气味能让他稍许安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