况且小少爷也那样抗拒,看起来并不想要一个弟妹。
再等等吧,等小主子再大些,侯爷总会知道的。
“我刚刚有些腹痛,碍事吗?”宁知非还是不放心,仔细询问道。
小伙计问:“是坠痛吗?现在还疼着?”
宁知非摇头:“不是坠痛,隐隐有些闷痛,缓了一会儿就好许多。”
“应当无妨。”小伙计绞尽脑汁,用尽毕生所学道,“注意不要运动得太剧烈,如果之后还疼,最好再来一趟医馆……白天有大夫坐诊时再来!”
“好。”宁知非朝小伙计道谢,原路离开了医馆。
望着宁知非轻功远去的背影,小伙计在院子里喊道:“不是说了别剧烈运动!我给你开门走正门啊——”
宁知非当然听不见,他急着回宣墨楼,又想着今夜消息泄露的事情,不知道做何是好。
他离开了有小半个时辰,回到雅间时,却好像根本没人发现自己离开过一样。
韦逸已经醉得东倒西歪,抱着落梅姑娘不愿撒手,不停说自己之后还会过来,让落梅姑娘千万记得自己。
韦逸随身的仆从艰难地把他从落梅身上扒下来,一边劝说回家一边将人塞进楼外等候多时的马车里。
进了马车,韦逸还不忘掀开帘子,回头朝燕淮大喊道:“燕澈然,下次得空再喊我喝酒!”
燕淮冲他挥手,嘴上应得爽快,可待韦逸一走,立刻收了笑意,看向宁知非说:“今天那酒,你本不必喝。”
宁知非:“属下觉得,不过区区一口酒,若是能让大家都顺心,喝多少都无所谓。”
“他是想让你喝酒吗?他摆明了是要折辱你。”韦逸怎么对自己都无所谓,但不能动宁知非。
燕淮上了马车,宁知非紧随其后,低声朝他认错。
“你哪里有错?”为了灌醉韦逸,燕淮也喝了不少酒,眼圈看起来是红的。
宁知非说:“我在外面也代表了侯爷的面子,不该一味讨好韦逸,低了侯爷的身份。”
燕淮维护自己,不愿看着自己受辱,也怕韦逸纠缠,这些内情宁知非不是不知道,只是宁知非觉得身为一个下人,这些事心中记得就好,光天化日拿到嘴上说了,把自己抬得太高,被人听去了倒让侯爷难做。
燕淮顿时觉得自己心跳加速,气血翻涌,竟说不出一句话来。
说了这么半天,结果还是鸡同鸭讲。
燕淮想起今天在府里表面认错实在不服的燕双,和此时此刻的眼前人活脱脱一个模子刻出来,气急了反倒是有些想笑:“也是我上辈子欠了你们父子的。”
燕淮憋了半天,到底还是没能朝着宁知非讲出来一句重话。
即便宁知非拿自己的真心喂了不知道多少次狗,燕淮都对他讲不出重话。
燕淮有时觉得,半辈子都过去了,宁知非是什么样的人自己再了解不过,或许是贪心不足,总想着能更进一步,可已经这么多年,也该认了。
但有时又觉得不甘心,凭什么自己得不到想要的那份圆满?为什么自己的爱人只愿意跪在自己面前,任由自己一个人站在光里,甚至连他们的孩子也不愿意认下?
难道他不爱他吗?
宁知非依然没有接关于燕双像谁的话题,顾信泞还跟在马车外,宁知非并不想让燕双身世被更多人知晓。
宁知非随即转移话题,询问燕淮今晚的收获。
燕淮到底还是没能逼着宁知非承认他同燕双的亲缘关系,低声回答道:“韦逸骄奢淫逸,看起来毫无城府,瑞王若有异心,不可能让韦逸参与其中……当然,不排除他今夜种种都是故意演给我们看的。”
回到侯府书房,程鹤远已经候着,罗岱守在门外,确保书房被心腹围成铁桶,燕淮才开口询问今夜漱月巷内发生的事情。
程鹤远讲了来龙去脉,包括满院尸身温热的仆役,不知所踪的外室,空荡荡的屋房。
宁知非走后他们也没能搜到有价值的东西,只能和仪鸾司一起处理掉了仆役的尸身,先行离开。
宁知非说:“属下怀疑,今夜参与行动的人中有内鬼,否则不能解释为何会有人先我们一步找到外室。”
“阳燧卫,仪鸾司……包括我,都有嫌疑。”宁知非说。今夜事情实在蹊跷,韦逸已经回京有半月,如果有人想对外室动手,不会单单选在今晚。
最大的可能还是有人和他们一样,在等着韦逸说出外室藏匿的地点,赶在他们出发前一步对外室动手……只是不能确定外室到底是已经落入那伙人之手,还是自行逃脱。
“仪鸾司有内鬼?”一直跟在燕淮身边默不作声的顾信泞突然冷哼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