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山说完这句话紧接着就向梁天雪吹嘘起他见过的其他女人,梁天雪被他搂在怀里非常尽职地扮演着一个听话乖巧的好妻子形象,如果可以的话,她根本就不想要关山的这份称赞!
但是梁天雪知道,关山脾气暴躁,非常喜欢动手打人,这个人特指自己,关山只打梁天雪,因为她是他的老婆。
走到街上打陌生人是违法犯罪的行为,但是如果打老婆,不管梁天雪报过多少次警,要妇联上门来调节过多少次,关山都不会有事。
久而久之,梁天雪也就放弃抵抗了,她甚至在这长达十年的漫长挨、充当沙包的生涯之中,慢慢摸索出了几个对自己来说有利的规律。
其中一条就是,关山暴起打人之后往往会进入一段懈怠期,也被她称为瓶颈期,在这个阶段内,关山会变得十分平静,甚至可以称得上是温柔,他会搂着梁天雪,对妻子说一切温柔小意的话,就像回到了他们两个刚结婚的那段时间,是那样的蜜里调油。
梁天雪也不会做出一些不识趣的举动,而是会顺势依偎在他的怀里,跟戏瘾大发的关山扮演起一对浓情蜜意的小夫妻来。
因此,梁天雪最怕的事情,不是关山打她,而是每次开打之前的提心吊胆,她不知道下一次挨打是在什么时候、什么地方、以哪一种方式来临。
但是,一旦关山开始打人,梁天雪反而会陷入一种奇异的平静,就像是心里的石头终于落地,她甚至会从中得到一种满足感,好像回到了最有安全感的那个时候。
然而这种平静感维持的时间并不长,当暴打结束后,平静又很快消失,安全领域被打破,梁天雪又要开始迎接新一轮的折磨循环,提心吊胆地准备着迎接下一轮的暴打,她最恐惧的永远是未知。
梁天雪安安静静地听着关山吹嘘,他先是吹嘘女人,又吹嘘自己的钱,再吹嘘自己所见所闻,什么大老板,豪车,香车美酒,好像在他的话里都是触手可及的东西。
梁天雪永远是最称职的捧哏,她只会说下面这几个句式。
“是吗?
“真的吗?”
“这么厉害!”
等关山的话音告一段落,梁天雪便温柔小意地摸上丈夫的胸口,“现在也到了该吃晚饭的时候了,你肚子饿不饿,我要不要去给你下一碗面?”
今天的暴打份额已经结束,明天开始关山又要去别的地方找货,梁天雪起码可以迎来接近三天的平静假期,在这三天里他她以独自一人待着,安安静静地做自己想做的事情,什么都不会打扰到。
一想到这点,梁天雪就非常开心,起码她这时候是真心实意想为丈夫做一碗面的。
关山摆摆手拒绝,他现在根本就没心情吃什么妻子下的面,他整个人现在都心烦意乱的,烦躁得不行,满脑子都是简阳平今天怎么会突然去去到厂子里看,要知道他做这行生意这么久以来,都从来没有发生过这种生意伙伴要求去维修厂一探究竟的事情。
刚刚老李给自己打电话,说简阳平出发之前根本就没提前告知一声,这说明他是临时起意。
在关山看来,那就更了不得了,也不知道老李在没有提前准备的情况下,有没有露出什么马脚,简阳平又在今天下午的短短几个小时里面看见了什么,会不会察觉出来什么不对劲?
这一连串的问题把关山的心弄成了一个毛线团,更加烦人的是,他一个肯定的答案都给不出来。
他是知道简阳平几分底细的,背靠南北集团,老婆是苏琴轩这样一个响当当的人物,那么大的一个产业,也怪不得他能一下子就掏出三千块钱买这一批电器了。
想到这里关山有一丝丝的后悔之意,不是后悔坑简阳平,而是后悔坑得太少了。
早知道这样的话,他应该放长线钓大鱼,简阳平现在能拿出三千块,那他将来就能拿出三万块,甚至是三十万都有可能!
舍不得孩子套不着狼,他如果愿意把那十个昨天交付给简阳平的家电都换成完好无损的,那等简阳平小试了这波水,安全无忧之后放下警惕心和戒备心,还愁他不继续找自己拿货吗?
前面这些都是小数目,等简阳平找自己拿五位数甚至更多的货,他再趁没有人注意的时候把这些货全部换了,那这几万块钱不是就轻易到手了?
想到这里,关山就扼腕叹息,非常遗憾。
千金难买早知道啊,一想到想象中的几万块钱不翼而飞,离自己远去,关山就真的觉得他已经损失了好几万一样。
但是世上什么药都有,就是没有后悔药,货已经交出去,都拿到简阳平家里了,现在想后悔已经迟了。
说不定人家现在都发现了他那一批货全是坏的,正在家里大发雷霆呢!
还是下一次吧,他吃一堑长一智,等下一次再遇见简阳平这种冤大头,他就放长线钓大鱼,一切从长计议。
先给好的家电当个甜头,等冤大头越陷越深,他再一次性把钱卷走,多好的来钱路子呀,一本万利,还愁发不了大财吗!
关山这样想着的时候,没有留意到妻子梁天雪有些担心的神情。
梁天雪知道这个时候丈夫心情最好,打完人发泄完之后他总是这样,她想起刚刚的电话内容,下定了决心一样小心翼翼地问道,“老关,咱以后能不做这些了吗?”
这一句话顿时就把关山从思绪中拖出来了,关山几乎是立刻就把怀中的梁天雪扔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