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有人能帮他形容的话,那大概会是,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
李清月却回答得很坦然:“其一,这件事情和你我都有关联,和你的关系更大,你得负起责任来。”
李贤点了点头。他曾经听过宫人提起,母亲生他的时候情况很危急。
这个负责的说法,听起来有点怪,但对于一个尚且年幼的孩子来说,反而是一种诱惑。
这证明,他可以被当做一个成人来看待了。
“其二,就因为第一点,你说的有些话更管用。”
李贤的眼睛一亮,这话更是一句极高的赞誉了。
李清月竖起了第三根手指,“第三,你比阿兄更能豁得出去面子一点。”
她的目光在李贤没收拾整齐的衣袖和他那面小鼓上扫过,其中的意思不言而喻。
李贤:“……”
他竟然不知道这到底是一出夸奖还是内涵了。但以小孩子的思考方式,他又觉得,这句“比李弘要强”可能还能算是赞许。
总之,有这三个理由在前,他好像不答应姐姐的话都不行了。
只是还有一个问题……
他小声问道:“阿姊,你说如果阿耶不同意的话我就装哭,这个又要怎么做啊?”
为什么她可以把这话说得这么熟练?
听起来像是很有经验的样子。
李清月琢磨了一下,觉得这个好像是有点为难他了,毕竟李贤应该没她这么有本事,能在必要的时候哭嚎出来,还把东西往自己的腿上砸。
她答道:“要不这样吧,阿耶不同意,你就往地上躺。这个你肯定会。”
李贤沉默了好半晌,不知道应该将话从何处说起。
这个动作他确实是会,但是他好像忽然就知道“豁得出面子”是什么意思了。
但为了阿娘的安全,这件事——干了!
“我刚才跟你说的那些词,你都记下来了没。”李清月向他确认。
李贤点了点头。这比背诗词容易多了,他哪里会记不下来。
“那行,你先等我去跟阿娘说一声,然后我们就出发。”
她并不担心自己和李贤的这出交流会提前泄露到李治的耳中。
李贤所住的地方距离阿娘的宫室很近,若非李清月要跟着卓云习武,她应该也会住到这一片来。
而早在去年阿娘就同她说过,此地的宫人大多都是为她所用的,而非由陛下直属。
所以这至多就是一场在“自己人”面前的密谋。
当李清月重新回返到李贤面前的时候,就见这孩子还真有几分狂放做派的天赋,甚至连袖口都给挽起来了。
瞧见她已给出了行动的手势,李贤当即抓住了她的手,脚步疾冲地朝着李治所在的住处走去。
这幅横冲直撞做派,真是将骤然见到这一幕的李治都给吓得不轻。
他平日里也从来没见过小儿子是这个表现啊。
再一看被同拽过来的女儿脸上好一派无奈,李治就更是一头雾水了。
李贤倒是已冲到了他的面前,朗声问道:“阿耶,您什么时候把孙思邈老先生接来洛阳,给阿娘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