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头发少掉的仿佛还有他的权威，开始是学校里同学见到他不再害怕，而是指指点点捂嘴笑，一靠近就四散开。
其次是事情闹大后爱面子的父亲不再光扔钱，他恼羞成怒要他休学，打算带回去“好好管教”。
最后是和父亲离婚的母亲也赶来了，在继母和弟弟嘲笑的目光里领走了他。
相比于快要把他打死的父亲冷眼旁观的继母，粗鲁的母亲显然是他唯一的选择，起码是亲妈，有母爱保证。
然而没等他勉为其难接受和亲妈住在堪称简陋的房子里，从前从没有动过他一根手指头的亲妈已经给了他一巴掌。
力道足够把他扇懵。
！
没等他从惊讶中反应过来，第二个巴掌已经过来了。
“知道错了吗？”明明是平静的语气，张哥，不，小张却情不自禁打了个寒颤。
总之，往事不堪回首，如今的他只是菜市场卖猪肉的小张，是个顾客至上的好同志，就算从前巷子里的熟人故意过来挑三拣四……
妈了个巴子，你个……不，妈妈，他可乖了。客人都是对的，您觉得哪里不好，我会改进的！
所以，当江沅陵来到猪肉摊两两相对，双方都很震惊。
江沅陵惊奇的是传说中曾站在学校附近小混混顶点的人竟然是这个样子。油腻的手，尖刀插入案板，脖子上的毛巾虽然看不见污痕，也能肯定是必然是油腻的。
卖猪肉的小张惊奇的是一个明显有钱的大少爷居然会到这里来，等等，他以前恐吓过这种吗，看着也不面熟啊。
双方沉默良久。
最后还是江小少爷想到踩过菜市场肮脏的地板，他付出太多，什么都不做未免太亏。
“听说你以前是附近最厉害的不良？”江沅陵嗅着各种菜肉活禽，哦，还有旁边扑腾尾巴的鱼的腥气混合在一起难闻的气味，勉强撑住气场，装作气定神闲的样子。
小张：……
小张的笑容凝固在脸上。
什么不良，不就是小混混吗，小张转头看向两旁，果然左右相邻的大爷大妈已经支楞起耳朵。他敢肯定，但凡让这个不知道哪来的说下去，明天在这条街的嘴里，他就能成提刀砍人的进去，刚刑满释放出来的。
他生意还要不要做啊！
和这个比起来，常过来挑刺的那些熟人就是天使啊！
“你在说什么呢？什么不良？我家的猪肉品质绝对没问题”小张保持僵硬的笑容，说完后看向左右两边肯定看他热闹的大爷大妈，“你不信就问问，这附近叔叔阿姨都买我家的肉，我要是坑人还能不能在这干了。”
“你，不是，我不可能找错——”江沅陵还在愣神，话音又被堵住。
小张把菜刀提起使劲往案板一剁，声势夺人，见把人镇住后他提高音量：“这年头我们做生意的也不容易，您行行好，要是真的有问题，我肯定二话不说就认，您这龙口白牙的，我家猪肉每天现杀，我同意，猪也不同意呀！”
江沅陵：“你……”
“您有证据没有？”
“……”
“您确定吃得是我家猪肉吗？看您这样子，家里也不像来路边摊的吧。”
“……”
“还是您想拍视频，最近网上流行这个，小少爷您就是想出名，也不能平白诬陷人吧。”
一听有人打算搞坏主意，这明显涉及到自身的事情让周围原本在观望的摊贩看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