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瓷凝视那片漆黑。
最终没有进去,转身回了屋子。
程叔日常的工作就是巡逻、打扫。
重要的是前者,要防止有些自我惯了的人在神庙乱逛,去到不该去的地方丢了命。
还有胆大包天的,心怀鬼胎地闯禁地,妄想获得钳制神灵为自己所用的秘密。
不过这种蠢货很久都见不
到一个。
能找到这里、并待一段时间的人都不算蠢,只要见识过神祇真正力量,隐约摸到点祂的脾性,就会收起所有不该有的心思。
至于打扫,神庙并不落尘,程叔主要是看着别有人自作主张地供奉,反而打扰庙宇主人。
不过那些人的诉求多半是为神祇塑金像、塑玉像、捐香火钱,被拒绝后也不会纠缠。
除了前天惊世骇俗地跟着主人去迎亲,程叔其实已经清闲很久了。
还有今天。
中年人惊骇地发现,偏殿禁地居然也有人闯入过!
神庙一直有两个地方不能去。
一是现在少年住着的那个偏僻小院,平日有荆棘守卫,连虫鼠都无法进去。
一就是眼前的偏殿。
白天那两个雕花镂空的灯笼没了诡异的光,有些寥落地垂着。
可程叔无心在意这么多细节,直奔偏殿,一进去,一眼就看到了供桌上改变的布局,大惊失色。
居然有人把贡果放到了神像前!
程叔细看,那些果实表面甚至还有灰尘,并不干净。
他一边告罪一边走近,又看见两个苹果表皮有些许暗红色——
像是人血,却不是。
干涸后如同铁锈一般冷硬,但莫名奇诡黏稠,泛着冷意。
让这颗普通的果实像被蛇含在口中的禁果。
这是怎么回事?
程叔只看了一眼就觉得心惊肉跳,不敢多看。
细细思索,惊恐地察觉他只有在看到主人时会有这种表现。
这难道是主人的血?
怎么可能?
但没有谁能在主人不允许的情况下进入这间屋子,还把供台糟蹋成这样。
难道是什么特别的仪式?
程叔思绪几番反转,已经糊涂了。
从神明忽然有一天从冷漠寒凉变得喜怒无常、阴晴不定,莫名封禁了神庙几个地方后,程叔就已经开始茫然。
他有时候盯着那座高高在上的神像,心中会生出大不敬的想法:
神祇也会有诸如悲伤、后悔、孤伶的负面情绪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