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鹤龄自打知道自己成了明朝的外戚之后,就熄了建功立业的心思,有明一朝,那真是把外戚压的死死的。
他还没那个本事去硬抗明朝的官僚体制,他最多也就偷偷摸摸的给大外甥灌输一些先进的理念和政治斗争的想法。
别和大臣斗来斗去,结果最后搞得和历史上一样落水而亡就成。
因此他除了每日在家读读书,就给自己找了个书法和画画的爱好。
他自己本就有一世的经验,这回再来一次,两三年下来,竟也有了个神童的名声,书画都很有名。
若非他是外戚,在读书人里天然不受人待见,估计他的书画会更有名。
张鹤龄很了解他这个姐夫,一见他这么说,也立刻笑着道:“臣微末小道,皇上谬赞了,我前儿闲来无事,在家里画了一幅字画,正想着送给您呢,只是今儿入宫急,忘带了,若是皇上不嫌弃,我这就让家里人送过来。”
弘治帝听了满意一笑:“不在这一时半会儿的,改日送过来也成,你上次送我那副牡丹图,李侍郎也觉得好呢。”
张鹤龄听了心下一动,所谓的李侍郎,应该就是礼部右侍郎李东阳。
他如今兼任侍讲学士,负责给皇帝讲经,很得皇帝信任,最近听人传闻,李东阳只怕是要入阁了。
李东阳不止仕途通畅,更是颇有文名,号称诗书双绝,是如今的文坛领袖,这样的人竟然夸赞自己的画,应该只是客气话吧。
张鹤龄压下这个念头,笑着道:“李侍郎诗书双绝,小子能得他一句夸赞,也是不枉此生了。”
弘治笑着拍了拍小舅子的肩膀:“你也不要妄自菲薄,你如今还年轻,未来可期啊!”
张鹤龄做出一副羞赧模样,腼腆的笑了笑。
说完了闲话,弘治帝就带着他们二人去看刚刚出生的小皇子。
姐姐因为还在坐月子,因此只是隔着屋门说了两句话,母亲金氏倒是出来叮嘱了他们二人两句,尤其叮嘱张鹤龄,让他告诉王氏,好好照看家里,她还得几日才能回去。
张鹤龄自然一一都应了。
等几人到了小皇子住的偏殿,却发现太子朱厚照竟然也在,他正趴在小皇子的小床边,一脸好奇的看着弟弟。
“照儿!”看到长子,皇帝面上也露出笑意,轻声叫了一句。
朱厚照转过头,看见是父皇和舅舅来了,立刻满脸笑的噔噔噔几步跑了过来,一把抱住了弘治帝的腿,仰着小脑袋道:“父皇,你也来看弟弟吗?”
弘治帝笑着俯身将儿子抱了起来,掂了掂分量,不由皱起了眉,看向站在后头的太监:“这几日太子吃睡如何?”
小太监一时讷讷,许久才道:“小爷,小爷这几日吃的不大好,总是吃不下饭。”
张鹤龄也看出来了,大外甥看起来是瘦了一点。
皇帝就算是脾气好,见着儿子吃的不好也急了,厉声道:“太子吃睡不好,你怎么不早点禀报!”
太监吓得跪倒在地,瑟瑟发抖。
但是太子却在此时帮着太监解围:“父皇不要怪他,是孩儿这几日没有胃口,又不想父皇和母后忧心,就吩咐他不许禀报给您的。”
小小一点人,竟是十分有责任感。
皇帝见着儿子如此,有些心疼的摸了摸儿子的小脑袋,柔声道:“你既吃不下饭,就该早些说的,怎么能让人瞒着我呢?若是有个万一,那父皇岂不是更担心。”
小孩乖乖的点了点头:“孩儿知错了。”
皇帝见着儿子如此听话,面上满是怜爱,笑着抱着太子往小儿子榻前去了:“走,咱们去看看你弟弟。”
张鹤龄和张延龄兄弟俩也跟在后头,张延龄对着张鹤龄挤眉弄眼,低声道:“皇上对太子可真好啊。”
张鹤龄有些无语的摇了摇头,没搭理这小子,也跟着一起去看小外甥了。
其实及至目前为止,他也一点都没看出来自己这个大外甥有什么荒唐的倾向。
十分得乖巧听话,也很聪明,自己教他读书认字,他竟也学得很快,而且很能坐得住,一点都没有小孩子容易分心的毛病。
就目前看来,简直就是一个完美小孩,当然了,他性格是比较活泼的,也很有自己的主意,但是这在张鹤龄看来也都是优点,他是真的想不出来,这孩子怎么会成长为历史上的那个正德皇帝的。
难道是小时候管得太严了,结果长大之后就逆反了吗?
欸,你还真别说,是有这个可能的。
张鹤龄觉得以后还是得寓教于乐有张有弛才成,可不能把孩子逼迫太过了,尤其是这个孩子还是未来的皇帝。,